皇帝遣人送上茶水,无奈的摇头,左丞相咽下油饼后,拍着胸口道,“呼呼,老臣知晓林统领的意思,呼呼,项薛棱此人、此人端正宽厚,在白漓国百姓中声誉极好,若咳咳咳,哎哟,老臣要噎死了——”
不等他说完,于述赶紧去派人传唤御医去了,奴才刚推开幕阁的门,就见云隙倏地冒了出来,幽幽望着皇帝,“还~没~说~完~?”
他变成小蜗牛趴在门棂边等了好一会儿,为了表示自己很有礼节,不会偷听,专门去寻了自己的耳朵捂住。
然而他寻了好一会,爬进蜗牛壳里也找了找,才发觉自己没有耳朵,是用触角来‘听’的。对于这个真相,云隙默默沮丧了一小会儿,不过很快便抛到脑后了,他认为他在此事上应当看的通透些,毕竟也不是猫猫狗狗就有触角的,况且他还有他自豪的小背壳。
左丞相咳得脸色发红,甚是可怜,云隙慢悠悠晃过去捏了个清水决丢进他喉咙里,外人见不着那决,左丞相只感觉喉咙之中一道甘甜的清泉浇下,跟着灵台都清明了三分,他一愣,想开口,就见皇帝朝他摇了摇头。
“咳,无事了。”左丞相摸摸胸口藏的油饼,暗暗说一句,老夫不怪你,还是会喜欢吃你的。
皇帝让人为云隙赐坐,扭头道,“各位爱卿的意思孤明白了,若能寻到项薛棱,助他登上白漓国皇位,他日定下契约书,换来西境三四十年的安定以及边境盟友,也何尝不是一件美事。”他说着瞥了眼云隙,云隙正无所事事的打了个哈欠,皇帝心口一紧,此时有种莫名的感觉,他好似那在外忙活的丈夫,而云隙便是他那小娘子,为等夫君就寝,宁愿自己困着也不肯休息,只会安静坐在角落默默陪伴。
想到这一茬,皇帝的心忽的软了,不知怎么,手心热乎乎的,很想走上去抱一抱那清隽的身子。
“陛下,陛下?”林子鞍唤了两声,这才惊醒了皇帝,皇帝干咳一声,“此事孤交给你去办,派‘羽林’精兵竭力寻找项薛棱的下落。”
等阁内臣子各自领了旨意离开,于述贴心的将门关了起来,天边已经隐隐泛了鱼肚白,皇帝伸手摸了摸云隙的头发,“困吗,去睡会儿,小刺猬应当跑不远,孤已经让人端了糖醋鱼去寻它了。”
吃糖醋鱼的刺猬定然不会太多,只要啃一口的,通通都放进笼子里抓回来,总该有一只是阿团的。
云隙摇头,他可以很久都不睡的,倒是这人,从两日前火烧娑罗庙就未阖眼,一直陪他来回奔波,他还不太清楚凡人的身子能有多少承受力,便出口劝了劝,“你~去~睡~吧~”他再寻会儿阿团。
皇帝看了眼天色,又一夜就要过去了,此时所有事宜都交代了下去,只余等候了,忙中偷闲睡上一会儿也不是不可,可他要睡了的话,又舍不得这小妖,皇帝一句话在舌尖含了半晌,最后才略带紧张的说,“要不然,云公子陪孤一同吧,就是不困,闭眼躺在床上施法,比坐在冷硬板凳上好。”
云隙抬眼静静瞅着皇帝。
皇帝感觉手心有些汗湿。
哦。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