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蒙上一层水雾，小少年嘟着嘴伸手拉住他家皇阿玛的耳垂拽拽，每次皇阿玛亲过之后，都热热的难受。而且，皇阿玛从来都不给永璂这样亲。

雨化田的额头顶顶小儿子的，声音略显沙哑，“陪阿玛去梳洗，好不好？”

004 谈话

翌日，天气晴好。草原上时而掠过一阵微风，好一幕“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

今天，雨化田有事要跟蒙古王爷们商谈，一早就神清气爽地出了御帐。昨晚收利息的过程相当顺利，很是让督主缓解了一下多日来的饥渴。永璂小少年懒洋洋地躺在榻上，半阖着眼打着瞌睡。他家皇阿玛不在身边，他赖着也不想起来。

不过，昨天跟他的伴读们约好了要去赛马，这会儿看样子时间也差不多了。所以小少年磨磨蹭蹭地起床更衣、梳洗。吴书来公公没有跟在雨化田身边，被督主留下来照看自家小儿子。这会儿，吴公公正一边麻利的帮小主子换上宝蓝的骑马装，一边吩咐宫人们将早已备好的早膳给小主子端上来。皇上特地吩咐的，一定要让小主子用了早膳在出门。

昨晚的宴席上多是烧烤，小少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得不多，这会儿也饿了。早膳是雨化田特意吩咐的，清淡咸鲜为主，很是合永璂小少年的胃口。看着小主子用的差不多了，吴书来公公才过来禀报：“小主子，钮钴禄伴读他们到了，正在外面等着。”这个和琳伴读很得小主子喜欢，连带的皇上对他们兄弟俩也多有关注，这两个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的。

“知道了，这就来。”将最后一口粥吞下，小少年飞快的净口净手，带着吴书来出了御帐。一抬头就看见三个少年正站在不远处低声交谈着，正是他的三个伴读。

札兰泰跟阿必达都已经十五六岁了，这次返京之后他们就会卸下伴读的差事，进入军中历练。两人的阿玛都是大清的名将，虎父无犬子，征战沙场正是他们的愿望。和琳年纪比永璂小少年还小一岁，个头却已经比他高出一些。原先略显瘦弱的孩子，现在已经长成了体态健美的少年，可见和琳在他哥哥和珅跟小少年的喂养下，正茁壮的成长。和琳回京之后也会转作蓝翎侍卫，也算是即将踏入仕途。

三人看见小少年，赶忙过来请安。永璂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免礼。他们是小少年除了他家皇阿玛之外接触最多的，平日里相处也随意些，只要大面上规矩不错就是。

“那边的小河就是终点，输的人要在龙源楼摆酒。”小少年端坐在枣红的骏马上，手中马鞭一指远处的河流，微眯着眼道。身边的三个少年也是跃跃欲试，在龙源楼摆酒倒是没什么，只是他们谁都不想做输的那一个。

虽然说是小少年跟伴读们出来赛马，可身后还是跟了一大群侍卫。这些人都是他家皇阿玛不放心之下派来看着他的。这倒不是雨化田对小儿子的身手有所担心，而是生怕这小少年在草原上玩得忘了形，让人在他玩疯了的时候能规劝着罢了。另外，永璂小少年没有什么方向感，在方正的皇宫里还好，但是在这不熟悉的空旷草原上，他是怎么教都找不着北。为了防止自己小儿子跑丢，雨化田派了不少熟悉草原的侍卫跟着，其中领队就是头等侍多拉尔海兰察，小少年的骑射功夫就是跟这位好猎手学的。

几人正准备出发，小少年的嘴角忽然微微抽了下。真是扫兴，他们两个怎么走到一起了。不远处，一队人马正冲着他们一行人奔过来，为首的正是永瑆跟格根塔娜。两人的骑马装一雪白，一火红，走在一起倒也显得相得益彰。不过，难道那个葛根儿又跟十一哥看对眼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好，至少了十一哥搞定了一个纠缠他家皇阿玛的女人。

小少年正想着要不要避开他们的时候，那边的永瑆已经高声喊住了他。对于永瑆，永璂小少年的感情是复杂的。这个十一哥在他小时候是唯一一个肯陪他玩会儿的哥哥，虽然现在已经明白那更多地是因为十一哥被养在了皇额娘的宫中，陪自己玩更能讨好皇额娘。以前不明白的事情，不一定一直都不明白，如今的小少年再也不是那个单纯懵懂的小孩儿了。

虽然在他家皇阿玛面前仍是一副撒娇耍赖的小模样，但是小少年该懂的事雨化田一样也没有少教。而且督主在大明后宫生活多年，更帮着万贞儿下过不少黑手，深谙后宫的生存法则。雨化田对小儿子的要求就是不求小少年能去算计别人什么，只是得能看懂别人在算计些什么，更不能让人给算计了去。以前小孩儿只是性子纯真，又被保护得太好，没人教给他才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儿。现在有了督主这个名师在，小孩儿不笨，自然长进得多了。

“十一哥！”小少年坐在马上冲永瑆微微颔首，淡淡地迎上永瑆的笑脸。

这位十一阿哥长相颇为俊秀，颇具文人气质，而他本人也的确精书善画，尤其是他的书法，就连雨化田看了也颇为称赞，经常拿来跟自家小儿子的那笔烂字作比以作刺激。

“十二，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不如咱们一起。”永瑆目光先是隐晦的一闪，才斯文的笑笑道。对于十二，永瑆早已心怀不满。看看他的规矩，对于哥哥只是点头作礼，实在是……只不过，他还真挑不出毛病来。自古嫡庶分明，嫡子的地位本就高过庶子；而且他们这些皇子都以封爵，人家封的是郡王，他只是个贝子，地位的差别就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