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形容不出这种光,但他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见到过这种眼光,并对此刻骨铭心。
但他想不起来了,此刻的他就连调动自己的思想都很是困难。
他快死了。
“宁兄弟……”
金老三握着宁采臣的手,他说不出下文,或许就算他说了宁采臣也未必能听得清。
金老三咽了一口唾沫,不知是因为喉头发酸还是因为胃里反酸。
金老三看着宁采臣,目不转睛。
宁采臣的脸色一刻白过一刻,他的呼吸一息轻过一息。
他快死了。
锅里的水已经沸腾,大量的蒸汽透过满是孔洞的屋顶升腾了出去,像是幽灵的衣摆,又像是一种莫名的呼唤。
呼唤着游子归乡,呼唤着离人团聚,呼唤着昨日遗失的梦。
昨日已死去的种种今日葬它们入土,今日将死去的种种却不知何时才能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