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回到骆府,云修儒便被骆缇强行按在床上,要他好生睡一觉,晚饭时再来叫他。
柳春来坐在床沿儿上,轻柔的与他捶着腿,见他沉沉睡去,这才放下帐幔,静静的退下。
骆缇将云娃交与柳春来,又嘱咐高智远几句,乘了轿,径往宝麟王府而来。
魏允之正同新宠,雍小君对弈。听得骆缇求见,雍小君好不欢喜。忙用素白的手,在棋盘之上乱舞两下道:“既是有客来访,我就先退下了。”魏允之上前搂住他的腰,在他脖子上咬一口道:“小坏蛋又耍懒,看孤今儿晚上怎么收拾你!”雍小君一眼瞧见夏至还在一旁,不免脸上一红,悄悄伸手掐了他一把道:“放尊重些!”说罢便要离去。魏允之道:“你无须避他。外头有些个官儿想巴结他,还找不着门儿了。你见见无妨,他跟孤极熟的。”雍小君笑道:“我恐他来有要紧之事,到时我还得回避,不如此时去了的好。”说罢,向魏允之行了礼,往后门去了。
丫鬟方收拾好棋盘,骆缇便走进来。正要跪下行大礼,被魏允之拉住笑道:“你少跟我来这套!”又命人奉上茶来。
魏允之道:“你来拜年讨赏的?”骆缇拱手道:“奴婢一来与王爷请安。二来,有几句要紧的话,要禀明王爷。”魏允之道:“你既来了,便在此团年吧。”骆缇摇头道:“这原是王爷抬举奴婢。只是奴婢家中……”魏允之眼睛一亮,凑过来贼贼的道:“怎么,骆掌印金屋藏娇了?”骆缇一时哭笑不得,摇头道:“王爷就只管打趣奴婢吧。奴婢一介废人,早断了那些念头了。”魏允之冲他挤了挤眼道:“少在孤跟前搞鬼儿。论相貌,你也是端正大方的。论身份,你虽是内侍,却深得陛下的宠爱,又是司礼监的掌印。连大臣们,都要看你脸色行事呢。宫外的瞧不上,宫内的总有几个吧?”
骆缇一听此话,慌得跪下道:“王爷说这话,奴婢便是死上一百次也不够呢!宫中严禁内侍宫女结为对食,王爷是知道的。漫说是人,便是妇人的衣裙,也不曾有。陛下再宠奴婢,奴婢也不过是皇家的奴才。奴婢实不敢有越轨之举动,望王爷明查。”说罢,叩下头去。魏允之上前拉他起来道:“真是无趣,说笑两句罢了,这也当真?”
骆缇复又跪下道:“奴婢有几句犯上之言,还是跪着回的好。”魏允之见他神情凝重,也正色道:“孤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你起来讲吧。”骆缇这才谢恩起身。却并不敢坐下,躬身道:“王爷果真看上云修儒了吗?”魏允之乜斜着眼道:“是陛下让你来的?”骆缇摇头道:“是奴婢背着陛下来的。”魏允之望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的道:“孤便喜欢他,又待怎样?”骆缇道:“王爷,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是陛下先遇到他,将他从那群地痞手中救下。陛下爱他之深,奴婢在宫中这些年,是从未见过的。君子不夺人之好。抛开君臣,只论兄弟。王爷忘了,与陛下自小儿的情份吗?”魏允之收起笑容,低声道:“不曾忘。”骆缇含笑道:“这便是了。人都说‘妻子如衣服,朋友如手足’。美色当前,朋友尚且如手足的一般,何况你们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啊。王爷就狠得下心,为美色而摒弃兄弟间的情份吗?”
魏允之抚着茶碗默默无语。骆缇不敢打搅,立在一旁,连大气儿也不敢喘。
少时,魏允之嘴角儿绽出一丝笑容,缓缓的道:“你是怕我冲冠一怒,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吗?”骆缇跪伏于地,不敢抬头。魏允之笑起来,走到他跟前席地而坐,拍了拍他道:“你听好了,这种事永不会发生。”骆缇抬头看时,见魏允之坐在地上,要扶他起来。魏允之摇头道:“你要不嫌地上脏,便陪孤坐会儿。”骆缇哪敢与他对坐,侧了身,跪坐在一旁。
魏允之用手,抚着地毯上长长的绒毛。垂着眼帘,脸上竟出现了罕见的,一丝淡淡的哀愁。他吸了口气道:“世上之人,能有几个配得上他?皇兄固然是爱他的,可他毕竟是皇帝。只有人奉承他,岂有他伏低做小,迁就别人的?他根本不懂得,怎么去爱他,去珍惜他。”忽然冷下脸,盯着骆缇道:“打量孤不知道,你们在他身上,用的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这里头,不是还有你一份功劳吗?”骆缇不敢回话,直起腰重新跪好。
魏允之一把拽过他,在他耳边道:“替孤回奏皇兄,云修儒是个温柔之人,好好儿待他,别再难为他了。否则……”骆缇几乎全身的贴在他怀里。口里胡乱答应着,挣扎要坐好。
魏允之打地上跃起,随便将骆缇也带起来。勾了他的肩道:“吃了年饭再走吧”骆缇笑道:“奴婢家里头委实有事儿。”魏允之的眼睛在他身上,来回的扫了几圈儿道:“咦,家中果然有古怪!快讲,究竟是什么事儿,非要你回去才行?”骆缇被逼得实在无法了,只得据实相告。
魏允之听得,云修儒此刻就在骆缇家中,心如打鼓般,跳的“咚咚”直响。面上却处之泰然,松开手道:“行了行了,既是这样儿,孤也不虚留你了。”又命夏至拿了五十两银子,赏给骆缇。骆缇谢了赏,躬身退出。
不期,在园中遇见了杭士杰,便向他招招手。杭士杰急赶两步,上前与他见礼道:“与骆掌印拜年了。不知掌印到此有何贵干?”骆缇将他打量一番道:“咱们有几年没见了?你到也不显老呢!”杭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