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默的站在那儿,直到三炷香烧成灰烬。
云修儒见天色不早,便催他回去。又问他叫什么?少年答道叫“欢郎”。云修儒问他,是谁给取的?少年言道,是母亲取的。云修儒上前一步,将他搂到怀中,轻声道:“你母亲盼着你长长远远的,欢喜无忧呢。”少年先是浑身一僵,稍后慢慢的放松了身体,继而有些贪恋那个人的怀抱。
但,没过多久,那双环抱他的手,还是渐渐的松开。他极不情愿的离开了那个,好似母亲般的怀抱。如同被抛弃的小鹿,睁着迷茫的眼睛,不知所措。离开,也带走了那人的温度,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云修儒把手炉递给他,正要将斗篷一并与他披上,却被他拦住道:“你快披上吧。我不冷,有这个手炉就够了。”又试探着问道:“我们还能见面吗?我是说,还你手炉!”他的脸有些发红。还好,树影下看不真切。
云修儒笑道:“一个手炉,不值当的。若有人问起,只说是我给你的。你若要找我,便去我的住所,就在紫宸宫后面。若我不在,就跟柳春来讲,是一样的。记下了?”少年道:“我不想去你家。我若想见你,便在第二排的松树下,并排放两块石头,你看如何?”云修儒点点头道:“依你便是。早些回去吧,天冷呢。”少年道:“我看着你走。”云修儒无法,与他把领口儿按紧,这才转身离去。
少年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出了会儿神。当看见那描金海棠手炉,感受到上面传来的温暖,这才相信,那个人不是梦。他将脸贴在上面,垫子上,依稀留有那人的气息。他笑了,那是真正属于一个少年的,纯净的笑容。
见他去的没了踪影,廉松风打树上,如一片落叶般飘落在地。离他不远处,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也从树上掠下。二人相视一眼,遥遥拱一拱手,在各自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和我多聊几句吧。谈谈对人物的看法啥的。哪怕拍板儿砖儿了。沉默不是金呐。
21、第 21 章 ...
黑衣人向中兴帝叩拜之后,从怀里拿出一份奏折,呈放在龙案之上。又将方才之事一一回明。中兴帝挥手让他退下。
房内烛光摇曳,房外却是寂寂长夜。
中兴帝独自枯坐,不由叹了口气,自语道:“你对什么人都好,哪怕是初次见面之人。唯独对朕……朕要如何,才能讨得你的欢心呐?”
又把那奏折翻来看了看,眼中渐渐有了怒气。脸上却挂着近乎残忍的笑容。
次日便是除夕。因波利使团的来访,宫中繁忙比他年犹胜。
云修儒到监中,把各项事务一一分派妥当。除了几名当值的,余者皆放假三日。
因想着云娃等他逛园子玩儿,便急匆匆的往回赶。
谁知才出印绶监没多远,耳畔便传来一阵马挂鸾铃之声。云修儒只是纳闷儿,这禁苑之中,哪里来的这许多的马匹?又是什么人,胆大包天,竟在这里纵马狂奔。
正打算回头看个究竟,领头儿的马如一团黑云般卷过来。
云修儒听得一片惊呼之声,自觉腾云驾雾一般。待脚落实地,惊魂未定的睁眼看时,一张温润儒雅的面孔,近在咫尺。
魏允之低声道:“云掌印受惊了。”云修儒不认得他,慌忙挣开他的怀抱,倒退数步,抚着胸口喘息不止。
后面的人都赶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