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异族不会甘心。”钟楼羽靠着男人温暖的胸膛,整个人显得分外慵懒,“他们这次死的人太多了,回去之后日子会更难过,不想方设法从中原弄东西,他们迟早也会死的。”
“自作自受。”迟焊轻轻嗅着美人头发上的香气,却未曾想到钟楼羽竟然回过了头。
那张美妙到任何语言都无法描述的漂亮脸庞上,带着七分魅意,凤眸末尾染着浅浅的嫣红,与他那张红的过分好看的唇相映成趣。只有一张苍白的脸庞,叫人有些心疼,可在墨发的衬托下,这一黑一百到了极致,更是惊心动魄的美。
怨不得人们都说,郁朝国师是当代第一美人,能这样抱着美人,就已经觉得幸福过头了。
钟楼羽轻轻笑着,那笑声似乎带着某种莫名的韵律,好听的紧。美人抿着唇,伸出了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的点在了迟焊的额头。
“陛下当真有趣。”
软软的手指,软软的身体,软软的声音,还有这美的无可挑剔的人。迟焊只听到胸口剧烈的跳动着,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低下头含住那指尖。
“国师也很有趣。”
钟楼羽便又笑了起来:“陛下这是再与我调情吗?”
“不。”迟焊抓住那只手,将它送到了唇边,“你在与我调情。”
“我想让你当我的皇后。”
“男人不能当皇后的”钟楼羽眼睛弯弯的,瞳孔中闪烁着调皮的意味,“若是你的臣子知道,恐怕会想尽办法杀了我吧。”
“我不会叫这种事发生的。”迟焊轻轻亲了口那只手,将它握在掌中,道,“等大军来了,便继续往北走吧,至少要先把边境收回。”
“要是你将异族驱赶出境,那些人也不会总揪着你的身份不放了。”
这也正是钟楼羽所想的。
他分出的神魂藏在迟焊灵魂的最深处,被对方用灵魂之力小心的包裹起来,生怕出现一点损伤,这也是钟楼羽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迟焊的原因。可迟焊却仍然能够轻松的将他从芸芸众生之中找出来,小心的呵护出来。
这个人付出的太多了。
钟楼羽张开手掌,与迟焊十指交缠,亲密无间的握在一起。
他也想这样,能够在数千万数亿万的人群中,将这人认出来。
而且。
迟焊他到底是谁呢?
皇帝在安陵关的消息,很快便通过机密通道,传到了几个在新朝控制之下的临近城市,没有等上多久的时间,一只二十万人的崭新军队便出现在了安陵关。
他们的任务便是追杀意图弑君的异族,并彻底将这个族群变成历史。
那些被俘虏的百姓,成了最好的引路员,他们的回忆往往终结于自家村子被屠杀,男人被拉上战场,女人受到侮辱之后被开膛破肚。那些带着血泪的记忆,无疑叫人并不好受。
而如同百姓们口中所描述的一样,大军从安陵关出发,前往边境的一路上,竟是半个活人也没有发现,偶有村庄,也都是毫无人烟,这片曾经孕育着数万百姓的土地,似乎就此化为了荒土。
钟楼羽嗅到了奇怪的气味,那种气味异常的难闻,带着浓重的怨念。
这种怨念最常见的便是战场。
他环顾四周,似乎还没有人察觉到这味道,但心中有隐隐的有所感,便将此事惦记上了。
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从营地里跑了出来,向着那气味的方向走去,不多远便被抓了个正着。
“夜深露重,你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迟焊拧着眉头,他手臂上搭着钟楼羽的那件红色的厚重披风,将之细心的给人披上,才道,“国师这是要去哪里?”
钟楼羽也不瞒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过来看看。”
听他这么说,迟焊便狠狠的嗅了两下,摸了摸头:“我也闻到了怪味,陪你一起去看看好了。”
他那模样哪里像是闻到了味道,根本就是想要跟这钟楼羽。钟楼羽自己也不拆穿,任由他跟在自己身后,只是赶紧往那气味来源之处走去。
走的越近,那气味却仍仍然不见有多浓重,仿佛被什么东西包裹在一起似得,并不外散,若非是钟楼羽的嗅觉灵敏,也时发现不了的。
“这地方有点古怪。”迟焊的手不自觉的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放心吧,这里没人。”钟楼羽已经用神识调查过了,此时当然是胸有成竹。
“但总感觉很是诡……异……”前方正是一个转弯,迟焊边说边走,忽的动作全部停下了,只顾着去捂住口鼻,手抬到了一半,却又僵硬的没有继续。
钟楼羽心中顿生疑惑,忙道:“怎么了。”
迟焊艰难的牛过了头,他死死的盯着钟楼羽,仿佛从嘴巴里挤出来一样,一字一顿的说着:“这里有人。”
有人?
他分明已经查看过了,怎么会有人?
钟楼羽疾走几步,绕过那拐角,还没开口说话,便被熏了一个倒仰。
太难闻了,根本无法形容那味道的感觉,只闻了一点,这具身体的胃部便是翻江倒海的想要吐出来。
钟楼羽却无暇去顾及身体的感受,他此时也如同迟焊一样,震惊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人,到处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人。
数不清的死人。
大块的平地中央,被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数不清的尸体随意的被丢弃在里面,而在那深坑的周围,竖着不知多少的木刺,人类如同肉丸子一样,一个紧挨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