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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自己的父亲颓然地蹲在地，就像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被人夺走了一样。莫冲乾想到这里，俯身下去，好好拥抱了一下此时披着少年皮，却已不再少年的莫老爹。

两人这么待了一会，莫老爹先站起了身：“熊国斌是我团队中负责平衡性的，但他做事很不认真，我多次教训过他。没想到他就这样怨恨起我。此外，我希望做的是没有什么数值，真正的战斗游戏，而他更爱搞传统坑钱游戏的那一套，在数值、强化上做文章，说不搞花钱的点，游戏根本运营不下去。”

“可是老爹，如果不搞数值强化，这游戏要怎么挣钱啊？”莫冲乾好奇道。

“哼，你从小到大，玩了这么久游戏，难道不知道，当游戏足够有趣、引人挑战，自然就会有大量玩家甘愿花钱吗？”莫老爹说完，想了想，又补充，“的确，直接强化可见的数值，确实能够让人短时间里，大量烧钱来提高自身。可是，一款优秀的游戏绝不该是这个样子。”

莫冲乾似乎明白了点，又觉得有些蒙，还是无法领会。莫老爹上下看了看莫冲乾的金光战甲大将军角色，手一招：“跟我过来。做给你看。”

两人一起重新走向阿勒泰场景。

刚出到野外，莫冲乾便看到，“‘脸斗柿对你宣战了”的系统提示。

“你觉得我们打一架是谁赢？”莫老爹操纵着神机殿短兵轻甲‘脸斗柿的角色，握拳摆了个李小龙的起手式。

“我感觉我一手指戳死你，现在你用的帐号基本就跟空号差不多吧。”

“儿砸你大错特错。不信打打看。”

莫冲乾将信将疑，从背后摘下青龙偃月刀，打算开个加速技能，却发现，这个神装超高数值的角色，竟然连3技能都没有开，也就是，只有最基础的普通攻击和撕裂技能，加速、隐身、分身、综合，后四个技能全都没有。

无奈话已经说了，莫冲乾只好抡起大刀上前，对着莫老爹一刀斩去。呼呼带风的大刀开山裂谷，但莫老爹操作的‘脸斗柿只是轻松偏头躲避，随后一发钢镖射来，接着趁莫冲乾没有站好，迅速欺身抢进，一记陷阱拍下，将莫冲乾定住。莫冲乾掉了接近50血。

“还来么？”莫老爹身形像只长臂猿一样，左闪右躲，莫冲乾抡大刀无论怎样都砍不中，只有被莫老爹殴打定身再殴打的份。

“……我懂了，”莫冲乾拄刀而立，“老爹，你的意思，全凭角色自己的身体反应，还有操作，就可以玩了，对吧？”

“数值再高，也没有意义！这个游戏，完全被姓熊的小人给毁了！”

“可是这样，你仍然给‘脸斗柿这个帐号送了双闪避x2的鞋子？”莫冲乾疑惑地问。要按莫老爹的说法，他不愿意把游戏弄出数值来，为什么又要专门做了“脸斗柿”神装帐号和“‘脸斗柿”绿边框闪避x2鞋子帐号？

“脸斗柿这个帐号在测试服的阶段，是我用来向整个团队证明‘数值完全不需要’而用的！”莫老爹也停了手，站在原地，“铠甲在古代战争中，可以抵挡伤害，但也会让自身行动变得缓慢。所以，你身上穿着看起来防御力超好的装甲，其结果就是你的行动极为迟缓，根本打不到人，只能当个靶机。而我这边则相反，完全没穿装备的情况下，身法非常灵活，但却打不出什么伤害。”

莫冲乾渐渐明白了莫老爹的意思，原本这个游戏，应该是让玩家自行选择装备，在行动力和攻防力之间找到适合自己的平衡。仅仅是如此简单的设定罢了。

“可是现在这身装备有数值啊？”

“我认为不需要数值，当时自然也就没有设计过只有数值加成功能的宝石，等级也全部定死在顶级99级，也没有升级增加数值一说。现在有了数值，准是后来熊国斌那个混账为了坑玩家的钱才给设计上的。当时他要求加数值也是闹得最凶，我就放了狠话——

——“本游戏就连升级加数值的设定都不会有！

——“非要有的话，杀人升级以后倒扣数值！

“我把这段代码加壳加密、分散写进了核心功能中！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可能去掉这个机制！”

莫冲乾这才恍然，原来无侠里，升级会掉数值这么奇怪的设定，居然是出自莫老爹对游戏机制的执念，而为游戏组设下的最大紧箍咒。

换作自己是老爹手下的组员，假如无法真正理解莫老爹的意图，也一定会对“没有数值”这种诡异非主流的设定，感到惶惑不安吧。会想着“做这个游戏我们真能赚到钱吗”而动摇起来，最终被熊总监说服、策反，跟着他一起投靠了腾云集团。

很显然，熊总监带着团队和整个无侠项目，跳槽到腾云以后，一直被这个“如果你敢设计数值，战胜升级就会扣你数值”的设计而困扰，却又无法去掉这个机制。

但熊总监也不是无能之辈，他依旧按照主流氪金网游的设定，开发出了全套数值系统，并且在此基础上增加了所谓“非直接伤害”的特性，在一定程度上避开了“杀人获得经验升级反而受到惩罚削弱”的紧箍咒。

莫冲乾能够理解，熊总监和无侠项目组为什么会选择背叛老爹了。

理解归理解，熊总监依旧是抢走莫老爹的心血、让自己全家陷入困顿5年多的祸首，莫冲乾又想到了尹安贞——如果这5年他没有搬家，说不定早就和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