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逸,久远的梦。
两个少年,和一个小女孩。最高的少年,俊秀的面容,带著难以察觉的微笑,看著另一个模样极其秀美的少年。小女孩堵著嘴,忽然扑在那秀美少年身上,大喊:“韹二哥答应了陪俞儿的!”
最高的少年挑眉,一手扯过那秀美少年,冷声道:“笑话。”转头对秀美少年温柔一笑:“韹弟,大哥昨日向师父要了套新剑谱。”秀美少年微愣,好看的眉头搅在一起,似是难以做决定。女孩一见,咬著唇,更卖力地缠住少年,一脸打死我也不放的模样。
秀美少年觜角扬起,不著痕迹地抽开另一少年强握的手,牵著女孩,道:“大哥,剑谱下回再瞧可好,珞俞才刚回来凤家,我想…多陪陪她。”少年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那二人便笑著,举步离开。
远远地,看著两道身影,少年抬著的手,缓缓放下。
凤冥望著那依旧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笑道:“最後,你还是回到我身边了呵……韹弟。”
敲门声。凤冥放开了手,静默地看著从外头走进的金厉。金厉进门,手一甩,一个物体重重地跌在青石地上。那是一个孩子,身子骨喀在厚硬的地上,传来巨响。细看,那唯一裹身的衣物肮脏不堪,身上除了旧伤外,布满了条条红痕。凤冥缓缓扬起笑容,金厉早已识趣地退下。
“抬起头。”
凤惜抖著身子,听话地将头抬起,望著高高在上的凤冥,双眼在见到床上的凤韹时,再也移不开。“爹……”那双眼里掺杂的情感,凤冥看在眼里,心中顿时燃起怒火。那种眼神,他见过,不会忘记,不能忘记,厌恶,打从心底地厌恶。
凌天一掌,凤惜被打偏了身子,觜角流下血丝。凤冥真是下足了力,像是要把十几年累积的怨恨全数宣泄出来。自小,凤冥从未将感情轻易表露,如今想是气极,开口便道:“那女人的儿子。”
瞥了眼凤惜身上若隐若现的红印,那经历情事的印记,不禁厉声道:“原来呵……娘亲勾引了韹弟还不够,还不够!就连你这贱种──”凤惜难过地屈著身子,身子疼得站不起来。不知道……不知道为什麽……眼前的这个人,要这麽愤怒。
贪婪地望著床上的凤韹,凤惜的心在淌血。爹爹……不舒服是不是?是不是和阿婆一样病了?吐了好多血……会不会疼?会不会?……
“…爹…”
凤冥似是想到什麽似的,顿了顿,静了下来。“你可知,韹弟此番,是因为谁?”凤惜疑惑地抬眸,“皆是因为你。”凤冥举剑,指像凤惜,茔亮的剑身映照著那瘦弱凹陷的小脸。
“皆是因为你,韹弟体内毒气反噬,便是由於这淫秽的血。”锋利的剑,缓缓划开那脸上的肌肤,血流了下来,凤惜却呆若木鸡。“七春草单是服食并无任何作用,但却在服者体内潜伏,唯有透过交和传於他人,方能引发毒性。”凤冥眼神一狠,只差没把凤惜的脖子削了下来。
“韹弟毒发不久,而此断期间惟有与你有肌肤之亲,可是你谋合他人,陷害我韹弟?!”一字一句,控诉的罪状,凤惜哭了出来,无力地摇著头。几乎是爬著的,看著床上的凤韹,徐徐挪去。
凤冥冷眼看著,“不仅如此,你让韹弟背上不伦之罪,子竟与父行苟且之事,如今此番娇态,羞也不羞!”凤冥的话,如同刺般,狠狠刺在凤惜心里。不伦……不可以喜欢爹爹吗?……
凤冥俯身,抬起凤惜的脸,轻声问:“现下,本王赐於你赎罪的机会,让韹弟体内的毒全数过渡於你,你可愿意?”如魔魅般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对上那张与凤韹相似的面容,凤惜夹著泪,呆呆地看著床上的凤韹。
『惜情,愿上天惜情;永世情、吾将永惜。』
爹……爹爹……
轻微而坚定。那小小的头颅,点下。凤冥漾开了笑,眼里却没有笑意。“即便会死?”凤惜摇头,眼里蓄积泪水。“要…要救爹爹……”泪水止不住,只要爹爹没事,没事就好。
“哼──严珞瑜倒是生了个好儿子。”爱上生父,颠倒伦常……可,他又何常不是?
凤氏百年的诅咒,紧缚凤氏每一滴血液。
【凤氏族人,必定会爱上血嫡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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