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左韫阳面露沉思,用胖胖的手指头拨弄着桌子上的茶点,良久才说:“二叔的生意尽在南方,来了京都也不一定比南方好。”
左邵卿知道,前世左韫阳没有搬来京都,一方面确实是舍弃不下家里的产业,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避开大房,没有了大房的压制,二房在小地方更是如鱼得水。
只是他现在还少不了这位二叔的帮衬,能把人留在京都再好不过了。
“生意不是大问题,只要将重心移到北方,家里派几个管事看着就成了,再者说,二叔整日在外奔波,将二婶独自留在老家,万一有什么事情想找个人商量都没有。”
“这倒也是……只是这事儿还得你二婶点头。”
左邵卿明白他是个惧内的性格,打趣道:“二叔这话该说给二婶挺,她肯定高兴坏了。”
“别提了,尤溪镇谁不知道你二婶那霸道的性子?不过说实话,个中酸甜也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左邵卿见他眉眼间有藏不住的深情,又给他倒了杯茶,恭敬地捧起茶杯递给左韫阳,“二叔所言甚是,人言虽可畏,但一切顺从心意才最重要。”
他可以预见,等他和陆铮的关系浮出水面时,面对的将是更加犀利的指责和唾弃。
舒舒服服地过了两天,这天一大早,左邵卿还埋在被窝里不愿动弹,就听到罗小六冲进来喊:“三爷,快起来,下雪了!”
一阵冷风随着大开的房门灌进来,左邵卿翻了个身,将被子裹的紧紧的,咕哝道:“下就下吧,又不是没见过。”
罗小六神色激动,“爷什么时候见过?咱们尤溪镇可从来没下过雪,甚至整个昌平都没下过。”
左邵卿这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随便胡扯道:“梦里见过!”
罗小六手里还捧着一团雪,乐滋滋地递给左邵卿面前,“您看看,梦里的雪可是长这样的?……真好看。”
左邵卿又翻过身来,眉头微蹙地训道:“拿走拿走!别把冰渣子掉爷的床上。”
罗小六撇撇嘴,调头就跑了出去,左邵卿在他身后喊道:“别只顾着玩雪,等你手指长冻疮的时候有你好受的。”
罗小六毕竟比左邵卿年长两岁,在雪地里玩了一会儿,过了新鲜劲也就没兴趣了。
玩的时候还不觉得,这时候罗小六才发现两只手又红又肿,冻得都麻木了。
正当他欲哭无泪之际,院子门口有人喊道:“邵卿可在?”
罗小六听着耳熟,就跑过去打开院子的门,瞬间扬起了大笑脸,“曲爷怎么找来的?快进来!”
将人带进左邵卿的房间,罗小六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三爷快看谁来了!”
左邵卿听到声音微微睁开眼睛,在看到曲长青那张笑脸时还不甚在意,等他看到曲长青身后站着的蒋恒洲时,顿时睁大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尴尬地朝罗小六吼:“还不快把爷的衣裳取来!”
看来他这阵子真是对罗小六太好了,竟然虽然让陌生人进他的房间,还懂不懂规矩了?
罗小六要是知道这话绝对得喊冤,在他看来,曲长青是他三爷唯一深交的好友,带进房间来怎么了?至于蒋恒洲,那可是有名的大才子,别人巴结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