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邵卿诚实地点头,就见陆铮脱下外套披在他肩上,然后若无其事走进旁边的小树林。
左邵卿鼻头有些发酸,眷念地闻着外套上属于陆铮的味道,快步追了上去,边走边问:“还没到吗?”话刚出口,左邵卿就闻到空气中传来若有似无的香味。
又走了几步,前方有火光闪现,左邵卿这才明白这人不辞辛苦半夜爬上山顶的用意,感情是晚上没吃饱打牙祭来了。
隐一正卖力地烤着一只山鸡,对左邵卿的到来只是多看了一眼,在看到他身上披着的外套时,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就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活计。
他早看出来了,他家主子对这位小救命恩人好的不同寻常,不但允许他近身伺候,和他一块儿的时候话也比平时多点,这在其他书生那是绝对不可能有的事情。
不过这也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反正左邵卿的老底都被他挖出来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一点轻功的书生,不足为惧。
左邵卿对这个青衣侍从很好奇,他至今不知道隐一的名字,只是从他的态度中揣测着他的身份。
如果是一般的小厮侍从,对陆铮肯定是毕恭毕敬且畏惧谄媚的,而眼前这位则更像是陆铮的心腹,否则也不至于让陆铮连洗个澡都没人伺候。
要不是对方的面貌硬朗,额角还带着一块显眼的伤疤,他都要误以为他和陆铮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陆铮在铺着毯子的地面坐了下来,从隐一手中接过那只烤到一半的野鸡。
隐一微微愣了愣,然后了然地起身,眨眼间就消失在原地,只留了左邵卿还忐忑地站在那。
“陆爷?”左邵卿坐到火堆对面,看着陆铮熟练的动作,感慨道:“您出征在外时也需要自己动手做饭吗?”
像陆铮这样的大将军难道不是餐餐都有人打理的妥妥帖帖的吗?他实在想象不出陆铮穿着盔甲捞饭炒菜的情景。
陆铮眼皮都没抬一下,往火堆里加了几块干柴,“这只是陆家男儿从小训练的一部分。”
作为一名合格的统帅,他首先要知道如何在野外生活,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孤身一人被扔到了一处密林,足足在里面生活了三个月。
如果是在一般人家,像陆铮这样的独苗必然是备受宠爱的,可是镇国公府却有别于一般的家庭,陆铮从生下来就肩负着整个国公府的未来。
左邵卿心生崇拜,又有些同情,和他相比,自己的一生实在寡淡无奇,就连那刻骨铭心地仇恨也被淡化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