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千头万绪侵袭着他的内心，一瞬间无数点滴回忆在脑海中飞速略过。一年以来的相处时光缓慢的回放着，顾北觉得自己笑不出来，却仍然勉强的拉动嘴角。“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不相信。”

volde没有看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看到顾北此刻脸上的表情，他忽然发现自己也有无法面对的事情——比如某个笨蛋下属此时分明悲戚的语气。

“他是个杀人魔王！”哈利仍然说着。“还有很多人……我不会让你得手的！”

我应该相信谁？或者我应该怎么办？顾北自问着，volde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哈利怒目而视着他的老板，顾北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

哈利还在努力着说些什么。“奇洛教授，volde是在利用你！”

顾北陡然清醒过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哈利，他没有利用我。”

哈利呆住了，volde不说话已经有一会儿了。顾北轻轻慢慢的说道：“他没有利用我……我是自愿为他打工的。”

什么巫师和救世主……都和他无关啊。他不过是一个被命运捉弄了的可怜人，无论在哪里都孤孤单单的生活。所谓的一点执念，不过是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因此选择了用工作充实自己——可归根结底，仍然是一个人。

volde是他来到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满足那点可悲执念的人。他是要做个优秀员工，volde是个领导。这样就好了不是吗？

他知道自己很笨，很傻，很蠢……其实做不好任何人的好职工，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年多的朝夕相处，volde并没有伤害过他，每次威胁他的钻心剜骨，却一次也没用过。在他搞糟了事情之后，也不过是臭骂一顿……这样的情况，与哈利口中那个杀人魔王，完全不同。

独角兽的话宛如再一次响在耳边。它说volde有着邪恶残破的灵魂，它说他们不应该在一起。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呢？眼见为实？volde救了他呢。

也许是别有目的，但是他所需求的，就算是虚假的也好，只是一点微小的温暖。

“我是自愿的。”像是确认似的，顾北重复了一遍这句话。“volde是我的老板。”

哈利看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是食死徒？！”

这个名词听起来像恐怖分子……顾北反问：“……食死徒是什么？”

“……”哈利和volde一起瞪着他，神情全是不敢置信。

“你不知道食死徒？！”volde咆哮了。“那你怎么会答应当我属下？！”

“不是打工吗？”顾北无辜的说着。“只是打工而已，我为您干活，您发我工资。”

房间里一时静寂了，只有顾北絮絮叨叨。“就像麻瓜雇佣员工一样啊……为什么巫师界没有劳动者协会？我只是个打工的！”

他眨巴着眼睛想到了一个持久性没有得到解决的问题，“……您到底什么时候发我工资？”

volde的五官扭曲了。“……我永远都不会发你工资的！”

哈利看起来表情呆滞，他诺诺说不出话来。volde狂化了，原来笨蛋的大脑回路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样！他就不该抱有什么期望的！

“……我要给你个钻心剜骨！”他咬牙切齿，暴跳如雷。“我一定要给你个钻心剜骨！”

顾北委委屈屈的开口。“……难道不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