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娣蕾明白他是想让自己合唱的意思,但实在心有余而知识面不足:“你的歌单我可能……不,肯定跟不上。”
宋斐不信邪,双眉紧锁,搜肠刮肚,终于眼睛一亮,犹如醍醐灌顶:“这歌简单,我唱,你就跟着我喊后半句!而且听两遍保准你也会唱!”
林荫大道,第五棵树。
李璟煜已经有点冻得挂不住了,雪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从碎钻变成了2克拉,眼瞅着就要往鸽子蛋奔了。树下还有十三个丧尸,从数字到长相都透着那么的不喜庆。
更要命的是——
李璟煜:“啪啪啪怎么停了?”
戚言拨开有点扎人的小树杈,眉宇间有些沉重,呵出一口白气道:“窗户距离太近了,你没听他们越唱越短么,说明能留给他们开窗的机会和时间越来越少。”
李璟煜想哭:“可是下面还没清干净啊,我们怎么办?”
最上方传来王轻远淡漠的回答:“硬下。”
李璟煜颤巍巍抬头,越过戚言,看王轻远:“有……多硬?”
王轻远冲他微笑:“三对十三。”
要不是距离太远,李璟煜真想挠他:“那和自杀有什么分别!”
回答他的是戚言:“起码死得慢一点。”
李璟煜:“……”
他为什么要爬上这棵树!!!
半分钟以后。
戚言:“准备好了吗?”
王轻远:“嗯。”
李璟煜:“并、没、有!”
戚言:“再晚点,被吸引过去的丧尸返回来,我们就彻底没活路了。而且你刚才跟丧尸赛跑过,不是甩下它们一大截吗,我对你有信心。”
李璟煜:“嗷呜,我就知道你还记得运动会上我赢了你……”
戚言:“怎么会,真的没有啦。”
王轻远:“忽然娇羞起来的否定完全没有说服力。”
戚言莞尔,不过很快正色起来,毕竟时间不等人:“我说一二三,咱们就往下跳。衣服拉链都拉高,羽绒服棉服帽子都戴上,能系多严实就系多严实。他们也是普通人的牙,隔着厚衣服就算咬到,也未必会出血,出血了也未必能沾上唾液,最危险的就是脖子和手。切记,千万不要跟他们纠缠,咱们的优势就是速度,越拖延越危险,唯一目的,快速跑到西北角窗户根。ok?”
已经更换树枝来到更低点的王轻远:“ok。”
李璟煜深吸口气,又慢慢呼出:“准备好了。”
戚言握紧背包里翻出的一罐红牛,抡起胳膊用力一掷,红牛飞过丧尸头落到十几米外的柏油大道上。只听啪地一声,罐破水爆!
丧尸在金属罐飞出的瞬间就本能地张望,最有爆裂声响起,更是短暂却牢固地吸引住它们的目光。
戚言眼睛咻地眯起,就是现在!
“一二……”
“我和林娣蕾在楼顶,我俩唱,你们就负责接应——”
“sss……稍等!”
戚言很庆幸自己思了半天没思出来三,及时刹住了车。风雪把屋顶上的呐喊一个字一个字送到他们耳里,清清楚楚,透彻清晰。
王轻远收回刚刚悬空的一只脚,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有了缓解。虽然心脏坐了一次过山车,但天降神兵,总比刀山火海幸福。
不过,王轻远抬头眺望声音传来的方向:“他怎么跑到屋顶上的?”
“不知道,”戚言嘴角上扬,眼睛发亮,“他总是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办法。”
王轻远黑线:“他爬上屋顶,你自豪个什么劲儿。”
戚言怔住,似乎也才意识到,他好像第一次因为宋斐而骄傲。不是因为喜欢这个人,所以更容易看到对方的闪光点,而是对方的闪光点真的很夺目,所以当别人后知后觉时,他这个先识得珍宝的人就有了一种独具慧眼的自豪。
可他真的独具慧眼了吗?
如果没有病毒爆发,没有这场灾难,他还会这样重新地完整地去认识宋斐吗?他没有自信。他可能会继续沉浸在对对方的片面否定里,继续把自己的傻逼当成理智,粗暴当成上进。
所幸,他还有补救的机会。
思及此,戚言冲王轻远嘚瑟挑眉:“我眼光这么好,为什么不能自豪?”
王轻远翻个白眼,刚想吐槽,却听下方传来李璟煜惨兮兮的声音——
“你俩能把我拉上来再闲聊吗……”
二人一惊,低头望去,只见李璟煜双手死死抓着树冠最低处的一截树杈,身体已整个悬空,正在夜风里荡秋千。
戚言囧,一边背包里翻绳子一边问:“你怎么跳下去了?”
李璟煜这叫一个冤:“你说的喊一二三就跳啊!”
王轻远也纳闷:“他最后没喊三。”
绳子终于被缓缓放下,李璟煜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抓住:“我不是怕跳晚了被你们鄙视吗!!!”
就在李璟煜刚被戚言拉上来半米,尚未抵达安全树杈时,一道声嘶力竭的男女合唱宛如盘古开天辟地那把巨斧,劈开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