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揉着迷蒙的双眼,巴掌大点的小空间里,他也懒得再站起身来,索性爬着来到主子的身边,他像只小狗似的嘻嘻傻笑露出牙齿,“主子,您不再多睡一会儿吗?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自从皇上被主子的那句‘不要自己的身上流着你的血’惹怒了以后,冷沦莫轩就再也没有进过牢房里来。
喜悦还以为主子的死活皇上是不会再管了,可是没有想到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救了小主子的命。只是他没有用御血珠,而是最终找到了其他的方法。
皇上还给他们换了牢房,他们此刻的牢房也比之前的好多了,至少有了一扇天窗。
其实用什么方法救主子,他倒觉得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主子能够活下来,至于牢房嘛,他比较喜欢现在的,因为暖暖的阳光照在屁-股上的时候很舒服。
“笨蛋!你就知道睡,我们怎么会没有事情做,我不是说了我们有一件大事要做吗?”冷沦骁白了他一眼,手指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对方傻傻的用手揉着被主人弄疼了的脑门,想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的道:“您是说要越……”喜悦那个即将出口的‘狱’字,被冷沦骁的手掌捂住了嘴而没能说出来。
冷沦骁捏上对方脸颊,用力的捏起向两边拉去,他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要是再这么笨,我就把你一个人留在这牢房里。”
“嗯……不要……”喜悦猛摇着头,任对方扯疼了自己的脸颊,也不敢哼一声,他吓得直求饶,手指激动的抓上主人的那一件宽松的囚服。
冷沦骁放开喜悦,从怀中取出了两样东西,一张黄色的纸张,那是太医留给他曾经包裹着药的纸张,药已经服了,他有心的将纸张留了下来。另一样是一块看起来很不起眼的黑色小石头。
冷沦骁一面想着什么,一面飞快的用小石头在纸张上写写画画的。喜悦揉着自己被捏疼的脸颊,黑亮的眼睛盯着主子画的东西猛瞧。看着那上面曲曲弯弯的画着几条线,又看到主子在上面标上了数字,他忍不住好奇的问:“主子,您是在做什么?画地图吗?”
他自幼是在东安国长大的,对这金圣国的皇宫自然不会熟悉,但主子就不同了,他当初就是从这座皇宫里走出来的,多少还是有些记忆的吧。
冷沦骁再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喜悦马上闭嘴,他贼兮兮的走到牢房的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下,见到守卫的牢兵都站的很远,没有什么异样,才兴高采烈的回到主子的身边,“放心吧,外面没有人听到。”
冷沦骁伸手在对方的头上打了一下,瞪着喜悦警告,“你给我放聪明点,要是因为你的笨害我的计划不能实行,就有你好看。”
“不会的,不会的……”喜悦拼命的摇着两只手,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了,“奴才……奴才这就去门口守着,主子您慢慢的写慢慢的画,喜悦绝对不会破坏你的计划的。”他说着不等冷沦骁命令,就急忙的又跑回了牢房门口。他像只看门的小狗一般,立即竖起了耳朵,浑身戒备起来。
喜悦说的没错,冷沦骁是在制作一张地图,一张逃出这牢房,又要能安全的离开皇宫的地图。只是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而且他所活动的范围很小,也就那么几个寝宫,根本没有踏足过这关押囚犯的地方,所以他的地图总还是缺少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午后的阳光挥洒在宫中的每个角落里,鸟儿在枝头喳喳作响,花园中飘出淡淡的幽香,百花齐放,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这样的好天气自然就会让人有好的心情。
但显然冷沦炵的心情没有被这晴朗的天气所感染,他正在寝宫中大发脾气,所有的摆设都被他摔在了地上,满室的狼藉在眼前,也难消他心头怒火。
自从上一次冷沦莫轩为了去看从敌国回来的皇儿冷沦骁,而取消了带冷沦炵去打猎的计划之后,两个多月过去了,冷沦炵都再没有找到机会和父皇出去。
而后来他才听说父皇当日并没有去看冷沦骁,而是去了大牢里见了那个杀人无数的敌国皇子,他甚至还听说父皇曾有意要用御血珠救那阶下囚的命。
这简直是荒谬至极,而今日他又向父皇撒娇要对方带自己去狩猎,可父皇却想也不想的说什么有政事要忙,就将他给打发了。
冷沦炵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如果说和一个冷沦骁他没法比,也算是有情可原,毕竟人家曾经为金圣国立下了大功一件,能够攻打下东安国,他是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的。
可是自己竟然连一个小小的敌国囚犯都不如,刚刚他在御书房的时候,父皇正眼都不瞧他一下,却在向太监关心着牢房里的敌国皇子的情况。
冷沦炵很不甘心,他一拍桌子,从雕花玉椅上霍地站了起来,一甩袖子,他将两手背到了身后,然后便在大厅内来回的踱着步。
小球已经被九皇子的模样吓得浑身发抖不敢靠近,他深知自家皇子的脾气不好,一个不高兴,自己就会有皮肉之苦,因此他小心翼翼的瞧着,随时等着九皇子的指示。
良久后,冷沦炵停下了脚步,一张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了狡诈而残酷的笑容,他甩开衣襟的下摆,大踏步迈出了寝宫大厅的门,爽声道:“小球,跟皇子我去大牢里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