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是京城最大最热闹的小倌楼,此时的楼内却是一片不同往常的安静,楼下的客官们都屏息盯着楼上,瞬间在片片倒抽气声中,楼上缓缓步下一名仙子般的美人。美人身着紫衣,衣袂在行间随风飘摆,修长的身子步履轻盈,俨然一副出尘之态。美人挽起的秀发随意的镶着两支墨绿色的簪子,暗隐的光泽妖娆动人,落下的黑发如瀑布般柔顺,舞动的发丝撩拨着每个人的心弦。
美人蹙着的淡淡蛾眉让人不觉心疼,垂着的眼眸隐隐蓄着哀愁,却又说不尽的妩媚勾人,那粉嫩的红唇更是引得人心往神驰,脖颈粉嫩白皙,那如脂的肌肤仿若吹弹即破,世间再没有如此美的人物了。
美人怀间抱着的古琴想必也是世间少有的,比一般的古琴娇小玲珑,像透着灵气般,不似那些浊物显得笨重。美人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台下的看客,便如往常般在自己的席上坐下,摆下古琴,用手轻柔的抚了抚,像是抚摸爱人般温柔,看客们不禁幻想着那手抚摸着自己身躯时的享受,脸上都露出了淫/色。
美人只当不知晓,缓缓的开始弹奏,花满楼充满了泉水叮咚之声,那一个个音欢舞跳跃着,轻盈而活泼。那抚琴的酥手白嫩如春荑,纤纤玉指修长而细腻。客人们都在这美妙的音乐中意淫着,不想曲风却急骤变幻,顿时犹如狂风骤雨般袭来,悲壮而热切,那暴雨中又似有着细细的低吟,让人听了不觉哀叹惋惜。
楼上厢房里,华衣男子摇着一柄扇子,满含笑意的盯着楼下的美人,那眼神凌厉霸气,十足的王者气派。
“这曲子倒是熟悉的很,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华衣男子似是自言自语。
站在身后明显是下人身份的男子答道:“这是那公子改编的高山流水,爷竟连这个都没听出来?”
华衣男子对他的语气竟不气恼,若有所思的看着美人,“倒是有些才情。”
“正是呢,听闻此人弹曲大多是即兴,只可惜,是个冰山美人。”
“哦~?”华衣男子端起坐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秦策知道的倒是不少。”
“啊,”叫秦策的男人突然发现自己一时多嘴了,“小人不敢,只是听几个常来的好友提及,小人也是第一次见。”说着男人便跪了下来。
“起来起来,这里不是府上,不要动不动就跪。”华衣男子语气有些冷,仿佛是怪男人打扰了他听曲的兴致。
说话间,曲调又降了下来,轻轻柔柔的,如情人之间的窃窃私语,渐渐的曲声便停了下来,美人略福了福身便又朝楼上去了。待席间的看客们在美人和音乐的余韵中回过神来,美人早已经不见了身影,楼下只余一片叹息声。
华衣男子一个眼神,秦策弯□凑过去,华衣男子在他耳边低语,秦策点了点头,不过片刻便将花满楼的楼主请了来。
楼主也是个颇具风情的男子,只是过于艳俗了些,浓妆香粉让华衣男子不禁皱了皱眉。秦策掏出一锭金子,老板便两眼放光的靠进华衣男子的怀里,不动声色的将金子捞进了自己的袖口。
“哟,这位大爷出手真是阔绰,大爷是看上了哪位,我甄娘帮你喊了来好好的伺候大爷。”甄娘看出了华衣男子一脸隐忍的怒气,扁了扁嘴识趣的从他怀里站起来。
一个男子居然自称为娘,华衣男子从心底有些看轻,那故意拔高的音调也让他一身鸡皮疙瘩,努力才克制住了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我们老爷想请刚才弹曲的那位公子到雅间小叙。”叫做秦策的男人回答道。
甄娘也是在风月场上有些阅历的人,这样的人不似是来求欢的,而这种人往往是得罪不起的,脸上不觉有些为难,“只怕有些不便,他并不陪客,不然依他的姿色早已经。”见华衣男子面色带怒,便没有把话说完。
“放肆,说请那是我们爷真真欣赏他,莫要啰嗦,去把他叫了来。”
华衣男子挡了挡秦策,“劳烦甄娘去问下。”说着又示意秦策掏了一锭金子。
甄娘见了忙收下,“好好,我这就去喊他过来。”
不需片刻,甄娘便带着美人来到了雅间,美人脸色不善,似是极不情愿,华衣男子见了忙起身做了个极恭敬的揖,便邀请美人坐在自己对面的席上。
好生奇怪,好像见过似的,怎会如此眼熟?美人神色间闪过一丝讶异,想回礼却见华衣男子已经坐下,便也在席间坐了下来,只低着头不言语。甄娘和秦策识趣的退了出去,秦策并不走远,只在外间候着。
“你叫什么名字?”
“朱璃。”美人的声音有一些清冷,十分动听。
“你与我一位故人长得有几分相似。他也有个璃字,不知你这个是哪个璃。”
朱璃听到故人二字,又见那男子眼神忧伤,料想那故人已不在了,怔怔了片刻方道:“琉璃的璃,公子那位故人呢?”
“真是和人一样美的名字。”华衣男子竟不提那故人的名。
朱璃听罢有些羞涩,低着头不言语,华衣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美人。
“抬起头来。”
朱璃稍稍将头抬起,坦然的看着华衣男子,刚才的羞涩之情已经退去,脸颊还有余韵的红润,透的人更娇艳。华衣男子这才注意朱璃已经换了衣裳,一身白衣衬得美人更是超凡脱俗,不似凡间之物,黑发已经全部散下,华衣男子看的心动,不觉间走到朱璃身边,撩起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