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易郴那张领导干部脸平常看上去就要比一般人严肃许多,这会儿他整个脸上阴云密布甚至电闪雷鸣眼瞅着更加吓人,简直就是不可承受的君王之怒!
坐在后座的杜钬淼虽然害怕的连汗都要掉下来了,却还是不敢反驳此时的易郴半分,只好在胸中默默的泪奔:易大公子,你家是遭土匪了还是你女人被人抢走了啊?至于这么凶神恶煞吗?
易郴很快就把车子开到了自己家的小区,车随便往花园里一停,就开门把杜钬淼从后排座拽了下来,拉着他直奔电梯。
易郴的力气很大,此时紧紧地攥住杜钬淼的手,让他觉得手腕被捏的很痛,可是在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却是敢怒不敢言。
到了易郴的屋子,杜钬淼本来以为事情差不多可以结束了,但没想到那头暴怒的野兽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进屋,易郴就拽着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杜钬淼到了客厅,然后毫不留情地一把将他按在了沙发上。
杜钬淼的身体陷柔软的沙发中,全身没有一处着力的地方,而眼睛些微有些赤红的易郴正用那种让他完全不懂却充满危险气息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他,这让杜钬淼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就算是面对变态的斐云晟的时候都从未出现过。
易郴高大的身体完全的笼罩在杜钬淼的上方,他盯住杜钬淼的模样就像是一匹饿狼盯着肥美的羊羔,又像是至高无上的审判者盯住犯下大罪的罪人,又像是高贵的帝王盯住匍匐在他脚下的臣民……总之,这种姿势让杜钬淼感受到了难以喘息的压迫感。
他正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般让人窒息的气氛的时候,那个站在他上方的男人突然开口了,用一种宣判命运般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杜钬淼怎么都没有想到却脑袋一嗡的话:
“把衣服脱了,我要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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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钬淼走了,房间里又是空空的样子了。华式盛泰的人没有自己的命令是绝对不敢走进这间屋子的,斐云晟转身看了看杜钬淼扔在离自己不远处的那把铁链的钥匙,眼神变幻莫测。
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
是真的善良还是只是用来制衡我的策略呢?斐云晟缓缓地闭上眼睛,似乎正在进行一项内容极其庞大的思考运算,过了许久,他的眼睛徒然睁开,却已是十分清明的模样。
他没拿杜钬淼留下的钥匙,反而在床头的一个装饰的凸起物上按了一下,瞬间他身上银色链子的锁就打开了。
斐云晟从床上站起身来,双腿稳稳当当地站在柔软的地毯上,背影挺拔,腰身有力,哪里还有半分刚刚躺在床上虚弱的样子!
他走到一面巨大的穿衣镜面前,缓缓地将刚刚杜钬淼扣上的扣子解开,纵横交错的伤痕就那样极其突兀的显现出来了。
十分严重,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却又极好的控制着没有让他流血破皮。斐云晟回想起杜钬淼拿着鞭子教训自己的时候,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仿佛他就是他打家劫舍的土匪,但实际上……杜钬淼竟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吗?
杜钬淼……他为什么要这样?打人不就是要让对方痛苦,让他吃苦头吗?如果打人的时候还要考虑被打的人的状况,那样的打人如何能给施虐者快感?简直就是比在加工厂里做机械的工作还要更加的无趣!
而且……杜钬淼不仅给自己把衣服穿上,伪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那时候易郴冲进来的时候,杜钬淼还将他拦住了,甚至拦了易郴两次!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易郴不是跟他一伙的吗?易郴进来抓住自己的一些把柄不是更有利于杜钬淼对付自己吗?他到底,为什么要护住明明想要伤害他的自己……
斐云晟感觉到了一种迷惑,他似乎陷入了一种思维的怪圈,这种思维的怪圈是他从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这种仿佛具有魔力的怪圈就像是一个看不见的黑洞牵引着他的思维,若有若无,无处不在。
他收回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眼神,走到衣柜前,拉开了第二格,打开了里面的一个木盒子,那里面之前放着杜钬淼的手机。
斐云晟注视着里面留下的东西,发了很久的呆。
那是他的手机。
杜钬淼想要威胁他、制衡他的最有效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