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又问表情晦黯，默了默，这才涩声道：“妹妹或许是不喜我在家吧！”

旁边的玉娘闻言，眼神怜爱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莫夫人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让他多心了。

不禁责怪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与你何干？你妹妹自从病好，性子就大变样。但不管怎样，总归是比以前懂事些了。

你在家日子少，离丫头和你不亲近，是有的。”

莫夫人歇了会，又接着道：“我这辈子，就只得你们两个孩子，你们是手足，日后我去了，”

说及此，她不觉也伤感起来，声音哽咽：“你俩就是彼此最亲的人了。当要互相扶持，互相照顾才好，不然，我……如何能安心？”

莫又问不是滋味，急忙安慰她：“娘亲，好好的说这些话做什么？没得惹自己糟心。儿子知道，妹妹毕竟还小，未经事，以后大了就好了。我不过是闲的发发牢骚罢了，您别往心里去，千万保重身子，您好了才是咱们兄妹的福气。”

一旁的玉娘亦上前劝道：“夫人，公子打小懂事，他都明白着呢，您就宽心吧！”

莫夫人点点头：“我知道，问儿懂事。可是儿呀，这人越懂事，受的罪就越多。你也别怪娘对你严厉，实在你是男子，不可能和妹妹一样养在我跟前宠着，哄着。

咱们家，日后是起是落，全在你身上了。你得为娘，为你妹妹，为这个家争气。你是我们全家的指望，所以，你注定要吃比我们多的苦，受我们不曾受过的气。儿子，这是你的命，你要怪，就怪娘吧。”

莫又问起身，跪在地上，“娘亲，你要折煞儿子么？我受了什么气，吃了什么苦了？身为人子，不能为家里分忧，却劳娘亲忧心，儿子不孝。”

莫夫人拭了拭眼角的泪花，亲自去拉他：“这是怎么说的？好好的一顿饭，这像什么……都是那丫头闹得。行了，快都别说了，你有没有受苦受气，为娘心里有数。快过年了，要没什么事，就在家好好待几天，咱娘几个好生说说话。”

“是！”莫又问赶快应下。

他心底一直隐约觉得莫夫人有些偏心，以前小不懂事，来了舅舅家之后就察觉出来，娘亲疼妹妹比疼他多些。如今转念一想，可不是，他是男子汉，难道真的要像女孩子般宠着哄着吗？

心下释然，之前的一丝介怀终于烟消云散。

用完饭回房，玉娘给他沏了茶送来。

他一看，是上好的铁观音，便对玉娘道：“玉嬷嬷，我喝粗茶就是，这茶留着给娘亲喝。”

玉娘微笑着道：“公子，是夫人吩咐给你送来的。她说自己年纪大了，不爱喝铁观音。”

“如此，放下吧！代我谢过娘亲。娘亲最近晚上睡得可安稳？”

“夫人睡得很好，公子不必挂怀。倒是公子，日夜在外操劳奔波，要多爱惜身子才是。”

莫又问笑笑：“我正值年少体健，不碍事。再说，也只是跟在舅舅身边长些见识，谈不上劳累。”

玉娘心疼地道：“出门在外，哪有容易的？小姐也是，忒不懂事，怎地就不知道体谅体谅你……”

莫又问急忙打断她：“嬷嬷休得再提，妹妹只是太年轻了。娘亲刚好些，断不可再惹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