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由不得你,你现在未成年,即使不委托律师,上了法庭,法院也是会给你指定律师的。”
杨小宏冷哼一声,移开视线。
祁尉见他这样,什么安抚的话也不用说了,直接告诉了一些他在法律上的权利。可是杨小宏似乎并没有听。
祁尉脾气再好,也有些生气了,冷笑着讽刺他,“不错,很有个性,你一定觉得经常耍狠打架很酷吧?就是要把人打个半死,让自己家人担心,学校再给自己处分,顺便把自己的未来也给赔进去才威风!”
这个年纪的孩子叛逆冲动是很正常,祁尉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但是杨小宏也太不懂事了,他去过他家,他家家境并不好,养父又是残疾又要供他读书。出了这样的事,罗老头一心想到的也是自己的儿子,家里再穷也想给他请个好一点的律师,甚至说出愿意为他抵命的话。他杨小宏有什么资格成天打架,惹是生非?上次也是为了一支钢笔就把同学打得伤痕累累。就是要叛逆也要有个度,十四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该懂事了,至少做事要考虑一下后果。
杨小宏被激怒了,直接吼回去,“刘军他大爷的可以嘲笑我老爹腿瘸嫌弃我们家穷,还故意把我老爹种的菜养的鸡全踩坏了,为什么我就不该给他点教训?我老爹是不是残疾种这些菜辛不辛苦也无所谓是吧?他们资本家想怎么压迫我们就怎么压迫我们也没关系是吧?!为什么他们有钱的就可以为所欲为,为什么我们就要任他们糟践?!”
杨小宏一口气吼出这些话,让祁尉怔了怔,他一直以为杨小宏只是叛逆,可是,他竟是因为他的老爹么?祁尉一直自认为自己口才很好,可是这下也说不出话来了。
“刘军他,”祁尉有些愧疚地问,“经常欺负你们吗?”
杨小宏因为气愤过度,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精里火光十射,沉默着不理祁尉。
“对不起。”祁尉真诚地道歉。
杨小宏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祁尉,情绪也慢慢缓了下来,冷静后发现刚才自己也过于激动了。但依然固执着不说话。
正在祁尉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杨小宏紧紧咬着嘴唇,嘴唇被他咬得有些发白,最后他松开口说:“……你能不能帮我去见见我妈?”
祁尉本来都已经起身了,又重新坐下,疑惑地看他。他知道杨小宏是罗义中收养的,难道他不是孤儿吗?既然他有妈妈为什么他妈不管他呢?
虽然很疑惑,但这始终是别人的私事,祁尉不好过问。
杨小宏说:“我妈叫潘云,是风历集团董事长的妻子,你去风历集团应该就可以找到她。”
“你给我她的电话号码,我直接打电话约她出来。”
杨小宏黯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
祁尉越加疑惑了,为什么自己母亲的电话都没有?而且潘云既然是风历集团董事长的妻子,她这么有钱,怎么会不管杨小宏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风历集团董事长不是杨小宏的亲生父亲。
祁尉答应下来:“好,那我见了她以后,你要我跟她说什么?”
杨小宏又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她你的情况的。”祁尉说。
“我进局子的事,你不要告诉我老爹。”杨小宏又说,声音有些沉,跟他刚才嚣张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得出来,他不想让老爹为他担心,可祁尉也只能无奈地说:“他已经知道了,就是他让我来担任你的辩护律师的,他很担心你。”
会见时间到了,侦查人员提醒祁尉。
杨小宏脸色又黯下去,全是悲伤和愧疚,祁尉拍了拍他瘦弱的肩,以示安慰。然后起身离开。
20、第 20 章
城市就是这样,它总是将它的繁华展现在人们面前,让人觉得它是那么雍容华贵,金碧辉煌。可是在那些人们不曾见到的地方,总是有它最腐朽的地方,垃圾、穷人、危房等等,它们可笑而发霉地躲在角落里,你怎能看得到。
窗外下着小雨,天空阴沉沉的。外面的人走进来,带着潮湿的雨水,整个空间湿漉漉的。祁尉坐在这家高档的咖啡厅里,咖啡厅整个色调淡黄,散发出一种高贵的色泽。这都是有身份的人来的地方,尽管这里几百块钱一杯的咖啡和超市里几十块钱一盒的速溶咖啡没什么两样。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祁尉又看了一下表。如果他等的是张敏,可能张敏又要抄发条了。可惜不是,所以祁尉只能耐心地等下去,而且不能有任何怨言。要知道,别人可是在百忙之间抽时间来见他的。
终于,在咖啡厅里的人走了一波又进来一波后,从咖啡厅的门口走进一个妖娆的中年妇女。妇女看见祁尉后,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把包扔在旁边。
女人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传来,祁尉轻微地皱了皱眉头。
“你就是那个什么律师?我在新闻上看到过你,我现在忙着呢,别人还等着我去美容院。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女人一坐下就用一种趾高气昂的口气说。
祁尉正要说话,服务员拿着单子走了过来。女人假模假样地看了一眼,点了一个最贵的。
“你认识杨小宏吧,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这个女人就是杨小宏的亲生母亲,潘云虽然已经中年,不过看的出来她年轻时是有几分姿色的,杨小宏和她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