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久,医生终于出来。
“已经没事了。注意术后疗养,饮食建议稍后我会叫护士拿一份给你,基本上休息一个星期可以大致恢复。下一次记得小心伤口。”医生说这些话时语气木然。
这样私密的诊所本来就是接待不便曝光的病人,也都有它们自己的一套规范。躺在里面的人是谁而送他来的人又是谁,做医生的是不会多管的。他们只是例行公事,反正再恶心再惨烈的案例,在这里都没什么新奇。
虽然谢铭是局麻,但还是不怎么能动。卓凯将他抱上车,放到后座让他躺着,自己再坐进驾驶座。要去的那个地方他知道,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晚去过的公寓。听到谢铭再次说出地址的时候他还有功夫走神想到,原来,已经过了一年。
一年,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天色渐渐泛出青白。车子终于在天光大亮前从停车场开出去。
路程并不远,但卓凯开得平稳,车速也慢。停在红灯前的时候他从后照镜里看了一眼谢铭。人躺在后座已经睡着了,手枕在脸颊底下,呼吸均匀绵长,看起来睡得很沉。
也许,还是有一些变化的,卓凯忽然又想。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难得见到一个,背着鼓鼓囊囊的大包,正从车前的横道线上经
过。那人过去的时候回了头,卓凯看见他的眼神对上自己,接着又看了一眼车牌。
然后车子发动,旁边突然射来一道光线。卓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竟觉得那有些像是闪光灯。再看从后视镜里找刚才的行人,那人却已转入街角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