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无语。

『五十元就五十元。』摆明欺负小动物！狐狸瞪他一眼，看着他得逞的微笑，气得牙痒痒。

「我们明天再去菜市场看看。」不容置喙的说。

『是是是。』

「是一声就够了。」言深顺着狐狸的毛，将它抱在怀里。每次抚摸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没有实体，却摸得到柔软的毛，抓得到他的身体。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连伤都是真的。

『我要先睡了！』狐狸打个呵欠，配合着言深顺毛的频率睡着了。

不动声色将它放在床上，然后坐回书桌用功读书，他已经三年级，也就是考大学的重要时期。

他拿出一本厚重的英文参考书，动手作习题。

翌日。

言深放学就跟狐狸一起到菜市场，由于没有换制服，所以引起婆婆妈妈们的关注。「没回家就直接来了？」

「对啊。」

「那是哪一间学校的制服？」

「是圣功高中的。」

「你几年级啊？」

「三年极。」

「喔，你有没有补习？」

「没有。」

此起彼落，接连不断的关注，让狐狸越来越没耐性了。这些婆婆妈妈愈来愈夸张，还好心想去他家帮忙煮饭！

『烦不烦啊！』

言深轻松面对婆婆妈妈们的问题，一步一步来到老陈的肉铺。

那是一间卖猪肉的铺子砖块砌成的平台上面摆上了猪各个部位的肉架上的勾子挂的是一整块的排骨，血淋淋的血水铺陈整个平台，苍蝇众多围绕。就外观而言，是很正常的肉铺，可是老板却十分不正常。

老陈站在他们面前精神恍惚，眼睛下方的里影很重，面黄肌瘦，原本精壮的汉子，如今却像个营养不良的吸毒犯。

他的眼睛无焦点的看着他们。

言深看着他，不禁有些害怕。

「老板，排骨五十元。」他说。

老陈不发一语，拿起架子上的排骨，切了五十元给他。

「谢谢。」言深付了钱，拿了排骨。在接触到老陈冰冷的手指时，忍不住的抖颤。

好冰简直不像人的体温。

言深快速离开肉铺，离开菜市场，像是逃亡一样逃回家。

他蹲在家门口，安心的吐一口气。肉铺沉重的气氛令人感到颤栗，虽然没看到小鬼作怪，可是老陈的怪样子跟不正常的体温，一定有问题。

『跟你说，你别吓到。』狐狸闻了闻塑料袋里的排骨，似乎有所发现。

「你说。」

『袋子里的肉，』狐狸嫌恶的说着，『是人肉，而且腐烂了。』

言深吓了一跳，将袋子丢在地上，惊恐的问：「人肉？」

『人肉。』狐狸说，他百分之百确定。只有人肉才会这么臭！这世界上最臭的就是人肉。他买了五十元的人肉？五十元的人肉？

一股酸意涌上，他冲到琉理台大吐特吐，直到没东西可吐为止。

『你要煮来吃吗？』狐狸说，明知道他受不了，还一直刺激他。

言深想象煮跟吃的画面，又吐了一回。

『人的身体百分之七十是水，要是煮过头，会蒸发喔。』狐狸恶质的说，不断刺激他。

言深吐得很不舒服，连叫他闭嘴的力气也没有。他回头，看到狐狸叼着塑料袋站在他身后。

过度刺激，昏了过去。

再度醒来，已经是九点四十分了。

他睁开眼看到一脸担忧的陆仁和得意的狐狸。

「爸。」他坐起身，额头上的毛巾掉落，他捡起来递给父亲。

「你在厨房昏到了，害我吓一跳。」

「我没事。」

陆仁叹口气说：「你就是爱逞强。」

「我真的没事。」言深勉强一笑，搭配着苍白的脸色，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你饿不饿？我有煮稀饭。」

言深摇头，他一点胃口也没有，突然想起，那一袋的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