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月张口结舌,呆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一时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手脚并用地爬出浴池,任由这名宫女为他擦干头发,换上干净衣服。
为了避免露出破绽,炽月故作淡定地回房吃了几口点心,然后假装去御花园游玩,在宫女的带领下从一处偏僻院落穿了过去,躲过守卫,顺利地被送出皇宫。
“岳大哥!”炽月钻进马车,抓着岳承凛的袖口焦急地问:“我大哥呢?他怎么样?”
岳承凛给他披上轻暖的薄裘,答道:“他带着瑞雪,我们在东城门外回合,为赶路就不乘马车了,一路上会很艰辛,你受不受得住?”
“我宁愿累死在马背上也好过在宫里当个笼中雀。”炽月系好披风带子,归心似箭,岳承凛看着他喜形于色的脸庞,叹了口气,道:“是我保护不力,让你吃苦了。”
“我没事。”炽月摆摆手,突然想起今天早晨那一场旖旎fēng_liú,脸颊不禁泛起一层薄红,他若无其举地从车窗外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宫墙,又说:“朱锦恒还算君子,没有勉强我做不愿意的事。”当然再待下去他可不敢保证那人的耐心不会被耗干。
岳承凛摊开地图,告诉他回国的路线,好让一向娇生惯养的二皇子有个心理准备,不过炽月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满脑子想着快些和大哥相见。
一想起那么宠爱自己的大哥竟然失去记忆整整三年,在将军府重逢时对自己形同陌路,炽月心里就一阵阵抽痛,更是把那个害他们兄弟分离的罪魁祸首恨得咬牙切齿。
马车辚辚驶到东城门外,炽月冲下马车,一头扑到夜弦怀里,声音都带了哭腔:“大哥!”
夜弦搂住他颤抖的身子,像往常那样轻抚他的头发,哄道:“赶路要紧,炽月,答应大哥先不要哭,好吗?”
说得好像他有多爱哭鼻子似的!炽月难为情地揉了揉眼睛,抬头深吸了口气,把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对大哥绽开一个乖巧的笑容,说:“大哥说的我都听。”
“乖。”夜弦松开他,翻身上马,自然而然地朝他伸过手,炽月犹豫了片刻,说:“大哥,这几年我的骑术也有长进,可以自己骑一匹马的。”
在这种亡命奔逃的情况下,同乘一骑无疑会影响马儿的速度,炽月决定表现得勇敢一些,叫护卫牵马过来。
“炽月,你这是怎么了?”夜弦有些诧异,不明白这个黏人又爱撒娇的小家伙怎么变得这么反常,炽月扯过缰绳,俐落地上马,拍拍胸脯说:“因为我已经长大了!”
“大殿下,时辰不早,该上路了。”岳承凛提醒道,夜弦仍有些担心,叮嘱他照看好炽月,然后一马当先,朝城郊方向飞驰而去。
他们由一队亲兵护卫,途中还有人接应,虽然长途奔波极耗体力,不过归国的喜悦已经战胜了ròu_tǐ的劳累,每个人疲惫的脸上都显露出轻松的神色,就连一路上寡言少语、一直绷着俊脸的夜弦,眼中也有了淡淡的暖意。
马不停蹄了赶了十几天路,离两国边境不远了,天黑之后,一干人等在山中露宿,天亮之后翻过这座山,他们就要进入黎国境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