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歌唱得比较好,你可以去唱给他听。”
“我才不唱!为什么总要我主动?”
……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沈清源渐渐闭上眼睛,睡着了。
沈清源醒过来的时候躺在贺景瑞身旁。贺景瑞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你醒了?还发烧吗?”沈清源探了他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不用。”贺景瑞按住他,“阿敏给我们煮了稀饭,在桌上的保温桶里。”
沈清源翻身坐起来,在床头的小桌上发现了保温桶和两套餐具。想到有可能是阿敏把自己抬到贺景瑞身旁,他的脸忽然就红了。
“他们人呢?”
“去白沙古镇看壁画了。”
先给贺景瑞喝了点儿水,沈清源小心地舀了稀饭,一勺一勺地喂他吃。
贺景瑞安静地靠在床头接受他的投喂。
两人都没再说话,不时对视一眼。暖暖的阳光里,坐着恬静的爱人,彼此都觉得很安心。
那些打扰他们的心结已经打开,那些阻碍他们的困难似乎也可以克服,在那个晴朗静谧的早上,没有任何语言,他们突然就心意相通了。
卸去了心头的负担,贺景瑞养了两天就基本好了,又猴子似的蹦跶起来。
他把客栈里放的鼓啊、吉他啊都捣鼓一遍,还边整边唱,摇头晃脑那叫一个哈皮。
有人认出他是晚上在楼下唱歌的人,就有好奇者过来攀谈,其中以小姑娘居多,问的问题也是相当古怪。
贺景瑞脸皮厚如城墙,回答问题大方坦率,很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意思。
“我为什么唱歌?因为我和我媳妇儿吵架了,所以唱歌给他听求他原谅。”
姑娘们齐叫:“哇,好浪漫!”
“他原谅你了吗?”
“必须得原谅,去哪儿找像我这么爱他的人?!”那种得意的劲头,要是有个喇叭估计他会嚷得人尽皆知。
沈清源在一旁听着,羞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拿东西堵上这货的嘴。
“大哥长得帅,歌又唱得好,是不是歌手?”
“我原本是流浪歌手,背着吉他走南闯北地唱,后来遇到我媳妇儿就安定下来了。”
沈清源很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贺景瑞你敢再不要脸点儿吗?
“大哥我们合个影吧。我可以把你的照片发到网上吗?保准你网红。”
“行啊,帮我媳妇儿也照一张。”
“……”于是,沈清源臊眉耷眼地和一帮陌生姑娘合照了很多照片。
同行的初姆和小优一对是很不愿被人围观的,这家客栈已经被贺景瑞搞得住不下去了,只得集体换另一家僻静的客栈。贺景瑞则被勒令务必保持低调,再被围观就不跟他玩了。
在新客栈落脚的当天晚上,和好的二人做了一次长谈。
作为“茶杯门”、“狗剩儿门”的主要肇事者,贺景瑞对自己的坏脾气,各种废柴富二代的陋习,特别是思想中的某些特权意识做了检讨,表示以后要和劳动人民平等交流,不搞高高在上以钱压人的那一套。而沈清源也检讨了自己的固执,封闭,遇到事情独断专行,不愿听取民主人士贺景瑞的意见,间接导致了“茶杯门”、“狗剩儿门”这类恶劣事件的发生。
以下是俩人的对话:
贺景瑞:“我和肯尼真没什么,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周一鸣陷害我的。那双鞋我也不喜欢,就是拿来故意气你的。”
沈清源:“你干嘛要做这种事气我,多无聊幼稚啊。”
贺景瑞:“我就觉得你前段时间不在乎我了。连我生日都给忘了,礼物也没有准备。”
“好吧,我承认前段时间做的不太好。不过礼物我老早就准备了。”对于忘记生日这件事,小鞋匠仍旧感觉有些理亏。
“媳妇儿,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老公的,但你的表现让我误会了。”贺景瑞蹭过来抱住小鞋匠腻歪。
“你要我怎么表现?要我像你以前那些伴儿,我可做不到。”
“你看你看,老是这样。你心里就忘不了我的过去!我给你买东西啊、给你家用啊、帮你解决问题啊都是很正常的关心,你动不动就拿自己跟肯尼那些人比较,问题是我把你当那些人了吗?这要是在以前,别说砸一茶杯,就是揍一顿也没人敢说什么,我还费老劲儿来道歉?”
“我最讨厌你这种态度!”小鞋匠一听他的恶霸口气就炸了,“老觉得高人一等似的,动不动就你以前怎么样怎么样,你以前那样不对!”
贺景瑞困惑地眨了眨眼——怎么说得这个问题就掰扯不清了。这倔驴还是得顺毛捋。
“是是是,我以前做的不对,提以前也不对。我的意思其实是想说,你是我想过一辈子的人,照顾你、对你好、养你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去问问程浩两口子,阿敏会计较用了程浩多少钱么?”
小鞋匠不说话了。
默了几秒钟才小声嘟囔:“那是他们一起苦来的……我跟你们贺家又没什么关系。”
“我没拿家里的钱!我给你的都是自己挣的!包括我们的房子,都算是我的业绩奖金。你是不是特别介意我是贺家的儿子?如果我像李邺那样,要你倒贴,你心里才舒服是不是?你就喜欢吃苦受累的养着个人是不是?”
贺景瑞一席话戳中了沈清源的心病——那种根深蒂固的觉得自己没有价值的感觉,只有在为身边的人做出贡献时才会减轻,就像辛苦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