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这东西,真是玄乎其玄。
如果他能重生到初三之前,阻止那件事的发生,该有多好。
……
谢拾不自觉地啃着手机边。
他苦恼,他忐忑,他胆怯又焦急,最要命的是,他不知道怎样解救自己。
等谢拾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已经站到了隔壁门前,手中拿着一瓶酸奶,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谢拾踌躇来,徘徊去,在把沈旬家门前的垃圾桶数清楚了有几条竖纹、墙角有几条细小的裂缝,用拖鞋把走廊上的瓷砖踩得锃亮之后,他终于鼓起勇气,敲了两下门。
门打开,沈旬刚看清楚是他,又一下子把门关上了。
一开一关,带起迅猛的风,谢拾头发被吹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就又只剩一堵紧闭而冰冷的门。
谢拾轻叹了口气,举着的酸奶放下来,垂头丧气地往家里走。
身后门突然开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沈旬抱臂靠在门框上,冷眼盯着谢拾。
谢拾身形微僵,他逼迫自己迅速转身,挤出一朵花一样的微笑,进贡般地举起酸奶:“请你喝酸奶。”
沈旬神色不耐:“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知道。”谢拾含糊道,目光不与他接触,落在一边的垃圾桶上。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不想看见你。”沈旬声音平静而冰冷,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丝毫不值得自己付出感情的事情。
谢拾赖在原地不肯动,两个人僵持在原地,谢拾如同混沌的脑子逐渐清明起来。他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逃,要么勇敢地解决。如果逃避,像上辈子那样,那么重生一次也没有意义了,如果选择面对,那么就不要再畏缩,不要再犹豫,即使对方说的话再伤人,只要当做耳旁风就好了。
谢拾打定了注意,抬起头直视沈旬,眸子黑白分明,不再动摇。
沈旬眸光微沉,手指在门框上敲了敲,说:“每次见到你就关门,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我是落荒而逃,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样,我不想这样,错的不是我。”他声音极轻,像是耳边的呢喃,又十分冷冽,刮得耳朵生疼:“你明白吗?”
“……什么意思?”谢拾发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有溃败的迹象。
沈旬语气一转,声音肃杀,一字一顿道:“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吗?意思是。”
“让你滚。”
话已至此,沈旬从门框与谢拾之间潇洒穿过,走到电梯边。从头至尾不曾挨过谢拾的一片衣角,似乎不屑碰到他。
谢拾呆若木鸡地待在原地。
好半晌,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谢拾回过神,转身几步跑进电梯。
沈旬已经是忍耐的极限,声音里隐隐含了怒气:“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谢拾默默地按了下楼的电梯,点头道:“恩,听不懂。”
沈旬:“……”
沈旬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来,极力压制,最后连按了好几下开门键,电梯已经下了一层楼,才慢悠悠地停下来,慢悠悠地打开门。
沈旬抬腿就要出去。
谢拾的声音在他背后有点模糊不清:“一起坐电梯,两分钟,也不行吗?”
沈旬站在电梯外面,并未转头。
电梯慢慢地关上,将谢拾关在四方封闭的铁盒子里面。
“对,不行。”
******
谢拾乘着电梯下去,在附近小区逛了一圈,沿途踢倒了两个垃圾桶,被门卫大叔瞪了好几眼后,才颓然地在花园里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坐着。
他发了会儿呆,手里的酸奶盖都捏变形了,过了会儿,他起身将酸奶丢进垃圾桶。
谢拾走开几步,又停下来,倒退回去,打开垃圾桶盖子,把酸奶拣出来。他想了想,撕开盖子,将酸奶放在一只野猫的面前。
看见野猫舔了舔酸奶,“喵”地一声跑走,谢拾这才如释重负,就当,已经送出去了。
谢拾睡了一觉,全然不知道网上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短短两天,他在话题排行榜尾巴上起起落落,就是没有掉下去,当然这其中杨安也花了大价钱。
“为这样一个新人花这样大的精力和血本,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了。”董事会后,尤总站在落地窗前,若有所思地望着杨安。
“你知道一个绝顶的投资者和一个尚佳的投资者的区别在哪里吗?”杨安喝了一口咖啡,微微一笑。
他的话题转得太快,尤总还没反应过来。
杨安不紧不慢道:“优声娱乐这些年,从唱片界龙头老大逐渐掉至二三线,这么大个公司的运营,一直在吃老本,甚至有些新崛起的小公司拿到手的资源都比我们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尤总沉默,等着他说下去。
“公司甚至拿不出一个像样的歌手,艾一,选秀出身,人气不错,但是名气差远了,一直在啃当年的老本,迟早会成为弃子。”他说这话时波澜不惊,好像谈论的并非与他共事五六年的老熟人,而是一件剩余价值尚存的商品。
“陆翔,实力派,走走大妈杀手路线不错,根本吸引不了口味越来越高的观众眼光。”
“新生组合里,矛盾不断,素质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