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去勘察的时候不是踩到坑,脏水溅到伤口里去了。不好好处理的话会发炎吧,啧你们调解者的身体就是……”仿佛是嫌麻烦,连话都懒得说完的男人只是随意的坐下来,把盛着清水的盆子放到面前,又抓住笠松的脚,连带着笠松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力道扯过来。
“给你洗洗……”男人漫不经心的说着,同时空着的另一只手开始去拆解绷带。
确实,那个绷带上溅满了泥水,还有伤口崩裂露出的血渍。
“干嘛忍着不说啊,”与不耐烦口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可以称得上小心翼翼的动作。对方把浸满污渍的绷带拆掉后丢到一边,看了看,说道:“你为谁在省这点绷带钱啊……桐皇不缺这点东西。”
“能省一点是一点,物资要用在紧要时候。”笠松本来还有些脸红,听到对方扯到绷带上,又化身管家状:“你们桐皇就是因为大手大脚才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哈?原来你担心没有用啊。没关系啊没有了去抢就是了,我给你去抢啊。”
完全误解重点的男人,不愧是野兽派的头脑简单。在他的观念里,没有就去抢,至于居安思危,像笠松那种节省的做法,则是从来没有考虑过。
“谁要你帮我抢啊——”不耐烦又有点微妙弱气的反驳,让青峰抬起关注脚踝的眼睛。
对方一副不好意思模样把头瞥向一边,嘴里却还嘴硬的说道:“我自己可以处理。”
啊啊,说话就说话,脸红什么的也太犯规了吧。
男人顿了顿手中的动作,吞了口口水。
“况且——喂你看什么看啊不是说要帮我洗伤口嘛!”视线一晃,原本偏着头的人却法相对方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瞬间那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让笠松觉得有点危险,却又莫名有点悸动。
“啊啊烦死了不是正在洗吗——”边说边开始帮对方处理伤口。
经由自己之手处理了三个多月,即使是青峰这种头脑简单的家伙,做这种机械性的动作也是熟能生巧。现在已经能够轻松的上药
而不弄疼笠松。
当然,即使真弄疼了,笠松也不会像一般较弱的调解者那样吵吵嚷嚷。
被对方握着的脚明明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接触对方大手的部分却觉得格外灼热。
连带着,这份灼热似乎要从足弓处一路燃烧到脸上。
“我说啊……”男人懒洋洋的开口:“疼的话要告诉我啦,我很粗的你不说我可能感觉不到耶。”
“没有很疼。”笠松顿了顿,才说道:“谢谢。”
“啊这种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打了个结,正好包扎好伤口的男人站起来,俯身,低头。
笠松感到温热的鼻息凑近。
“让人忍不住耶。”
说着,青峰扯掉自己的上衣。
笠松一直觉得自己不应该是什么太随便的人。就算失忆不记得过去,但性格中的一些东西不会因为记忆的缺失而改变。
就像在遇到这家伙之前,他从未尝试过和别的强化者做这种事——他宁可靠稀缺的药物和——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似乎知道怎样在不依靠强化者的情况下活下去,包括利用比较容易找到的东西制作代替药物。
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么做。所以当他把自制的那种替代药物拿出来后,确确实实帮到了一批同样不想随随便便的海常组员。
这种技能一定是失忆前学过,潜意识里却没有忘掉的生存本能。
——他不是知道怎么靠自己的本事,来抑身为制调解者的本能吗和尴尬的□需求吗?
那么前两天为什么会和那家伙滚到床上去?
——身体上某些暧昧的痕迹还没消散,居然现在——
又滚到一起了????????
被人压住双手,脖子被迫伸长着供对方吻咬,因为紧张和羞愧而死死闭着眼睛。脑袋里像烧糊了一样,一下子思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下子又自暴自弃什么都不想去想。
最初见面是不是还很讨厌这家伙吗。
嚣张至极,又给人极大压迫,随随便便,谁都不放在眼里。
本来,他最讨厌这样的家伙……
可是把自己救回来的也是这个人,并且——据他说,他们以前还有过几面之缘(尽管青峰那番“□”言论当即就让笠松忍不住想踹人)。
就在几天之前,他们俩发生了关系。
或许是那时候没有来得及吃药,又或许是身旁强化者的气味太让人无法抗拒。那时的笠松一时松懈,脑袋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两个人已经滚到一起,做了一晚上。
不过有一件事好像可以确认。青峰大辉说他们以前做过,是真的。
就算记忆没有了,印刻在身体上的感官残留着,再又一次接触到熟悉的体温时,先于脑子而席卷过来的是身体的记忆。
包括快感和痛楚。
……居然真的以前和这家伙做过!????????
这么想着的笠松,更加混乱,也因此被早上醒来不餍足的男人再一次压倒。
于是……明明过两天就是重要的劫货行动,他们却在大白天不知羞耻地又做了一次。
他去勘察时不慎扭到脚根本不是因为不慎,而是因为腰——
“搞什么啊……”
因为绝对的混乱和不知所措而靠神游来逃避现实的人,终于被人发现开小差了。
耳朵被人噬咬了一下,刺痛感把逃避现实的笠松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