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村合一的邬堡,怕是要上千劳力。”段钦立刻道,“奕校尉传来消息,虏获敌兵足有两千余,当能派上用场。”
正面战场最后一战胜得漂亮,但是降敌比例不算太高。溃兵四散,不是很好追击,又怕追的太过,反而陷入敌方的拼死抵抗。最终俘虏的,只有两千多人。还有四千多逃出了上党。为了避免这些溃兵骚扰其他县府,奕延率兵一路驱逐,至今还未归来。
但是对于段钦来说,这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大胜了。六千步骑,击溃了敌方两万人马,阵斩一万三千,俘虏两千有余。这样以少胜多的大战,莫说是晋国,就是再往前数个百来年,放在曹魏时期,也不多见。
这奕延,实在是天生的将才!
梁峰又何尝不知段钦在激动什么,颔首道:“思若所言甚是。这两千人要好好用上,耽误了冬耕,总要找回些补来。不过这次大战,受伤的兵士也不少,还要提防匈奴再次来袭。”
此话一出,段钦也稍稍冷静了下来:“大败而归,又是寒冬时节,匈奴应该不会这么快出兵吧?”
“这一仗,不似潞城。说不好刘渊会如何应对。”梁峰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相反,这一仗彻底显示了自己的实力,也把老底透了个干净。如果刘渊发狠,以举国之力来攻,他也只能固守城池,没有其他法子。
这种能在乱世中立国的枭雄,究竟会如何决断,还真不好揣测。
见段钦也皱起了眉峰,梁峰轻叹一声:“还是等伯远回来,再做定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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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死一般的寂静。刘聪和刘曜跪在殿中,一个左颊留下长长刀痕,破了相,也伤了左眼;另一个则把手臂吊在肩头,身上伤痕累累。
几天之前,这两人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誓要领兵踏平上党。然而现今,损兵折将不算,还都身负重伤,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刘渊自然也想不到。他的面色凝沉似水,完全掩盖不住声音里的怒火:“两万五千人马,只回来了不到六千。那梁子熙就有如此厉害吗?!”
刘聪还没开口,刘曜就抢先答道:“若非那些降兵身着我军战甲,乔装冲阵,大营也不会被冲乱阵脚。儿臣拼死方才突围,实在愧对父王重托。”
他虽然摆明了认罪,但是降兵着甲的问题,却明晃晃指向了前军的大败。如果不是刘聪败的那么快,那么毫无还手之力,梁子熙收留的那些降兵,又如何能穿上己方战甲,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刘聪自然能听出刘曜话里话外的意思,恨的面孔都微微扭曲了起来。被表情牵动,那道刀疤愈发显得狰狞可怖。
刘渊那双虎目望了过来:“前军因何会败?!我听说,他们只有数千人马。”
这次派给刘聪的兵士,可是汉国的精锐,少不了有人给他回报战情。刘聪就是想把敌军多说几倍也不可能。咬了咬牙,刘聪道:“敌军在战场上用了霹雳砲,步骑根本无从近身。儿臣以为,若不想法克制此物,以后攻打上党,恐会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