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灿蹙了蹙眉,这无际城的将门里竟有这么多繁复的事和人,他可得好好留心应付。
刚步入厅里,有几位护卫官快步出来引他上正桌,“时少这边请。”
经过厅中央时,军官群似乎因为他的到来小小的骚动了一下,时灿感觉无数双眼睛正围绕着自己,待坐下后,不少碎语在身后越演越烈。
“那就是时老将军的独子时灿,不是说已经关进钢牢了吗?”
“听说第三天费将军就亲自从钢牢里把他接出来了,原来说要遣回母星上去,现在看来,怕是要留下来了。”
另一个声音透着尖锐,“不会生育的配偶留在将军身边做什么?说到漂亮,还不如昨天大婚的蓝君王子。”
“你们知道吗?昨晚大婚,听说上将并没有去蓝君那……你们猜他去了哪里过夜”声音低了下来,带着暗讽的笑意。
“哪里?”军官们的兴趣霎时高涨。
“就是时少那,想不到吧,呵呵呵…….”
时灿看了眼正桌上其它人,第一夫人金蕴只顾着跟她身边的女护卫官敏之耳语,丝毫不在意他的到来,而文楦清雅端正的坐着,眼里眉梢都是不可轻视的妩媚。她身边的蓝君则脸色清冷,沉默无语。
这时,热闹的宴会厅里突然瞬间安静,灯光放亮数倍,所有军官顿时端帽正襟危坐,而大厅门外疾步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一身墨绿军服的费里维,他的身边是一位金黄色长身制服的年轻男子,同样的英俊逼人,眉目间与费里维七八分相似,时灿猜测可能是费里维的兄弟。
而费里维的侧后左方是加德满上尉,他右方的人一眼看去便惊如天人,一头金色长发束成马尾随意扎在脑后,本是阴柔绝美的容颜在水绿色军服下,收敛了多数妩媚,彰显出几分男子本色。
“那就是欧阳秘书官,有他在,少爷你谁都不用怕。”夏景小声对他道。
时灿满腹不解,为什么这位秘书官要帮他?难道是父亲时老将军的旧部下?或者曾有过深熟的交往?既然会帮自己,那为什么这具身体的原主还会被关入钢牢,扣上叛国罪?
他暗暗想着,回去要好好问问夏景才行,思索间,费里维已经坐上了主桌,跟在他身边的金袍男子对着金蕴夫人弯腰倾身,恭敬地叫了声:“母亲。”
金蕴顿时笑逐颜开,拉着他的手,“快快坐下,刚从联盟回来累了吧,妈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今天是接风宴,子谦带着几位联盟军将领过来视察,母亲大人还是等宴会后再找子谦聊聊吧。”费里维侧身微笑说道,神态温和贵气。
“好好,那就听你哥的。”金蕴也笑得雍容华贵,她不妨一眼看见桌对面的时灿,便对时灿道:“时少怎么坐那么远,来,坐在上将旁边。”
时灿微一怔,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温和如慈母般的脸,心里暗想,这第一夫人变脸也太快了吧,前几天还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这会怎么又翻面变做慈母?
他不知道金蕴心里什么意思,但众目睽睽下,时灿只能点点头,坐在费里维身边,而这时费里维的目光掠过他身上,然后转头对金蕴夫人低声说了什么,他本就是今晚的主角,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贵气,宴会厅里无论男女军官均把目光汇焦在他身上,旁边的费子谦虽是同胞兄弟,但也只在外表上像了他的七八分,而气质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金蕴听他说完后,笑意更堪,“这种事怎么能让我说呢,该是你这位无际城主说才好啊!”她说笑间,转过头对着蓝君道:“呵呵,蓝君王子,听说你们水粟星人鱼都歌声绝美动听,上将刚才的意思是,能不能在这宴会里,为在坐的军官高歌一曲。你看…….”
“如果是上将想听,蓝君当然愿意。”蓝君说着,便施施然站起来,面容如玉般淡淡泛着光,他轻摆人鱼袍,慢慢走到费里维身边,眼底笑意浮溢满满,费里维微笑着稍稍点了点头,他便轻启唇瓣,歌声像海风一般吹满整个宴会厅。
时灿是第一次听人鱼唱歌,歌声好比金玉落地琳琅有声,幽幽远远,似深海里那枚密藏的珍珠,熠熠闪着光辉等人去采摘,这样美妙的歌声再配上俊美无双的容貌,时灿想,果然书上说的人鱼歌声能诱人跳海,迷惑人心的何止只是那曼妙鱼尾,更催人夺命的才是这渺渺歌声。
他转眸去看费里维,只见费里维的眼睛正望着自己,眸光幽深,不禁又是一阵心慌,赶紧移开目光。
一曲后,全宴会厅的军官整齐地鼓起掌来,金蕴夫人笑道:“这样好的歌声能留在上将身边,里维,你是有福气了,应该好好对待蓝君,这次水粟星不仅跟联盟联姻,还同意修成太空商贸道,我们联盟军又多了一个友好的星际盟友,里维,这可是联盟的大事啊。”
她话中有话,说着笑意殷殷,实则眼底尽是冷沉迫意。
“费上将当然会谨记夫人的话,蓝君王子这么优秀,上将怎么能不珍惜呢。”
说话的人是站在侧边的欧阳秘书官,一对墨蓝色琉璃瞳亮光灼灼,他微笑着替金蕴夫人倒上茶,“夫人好久没喝欧阳的茶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这味道。”
彬彬有礼,优雅漂亮,任谁都不会拒绝这样的金发美男子,金蕴听了一恍神,便笑道:“看你说的,小欧阳,你别忘了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那几手茶艺还是我请师傅教你的呢,不过说起来也是好久没喝,自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