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上的折腾,离天亮也时候不早了,苏维索性不睡而是直接趁着夜色正浓、瞒着雀儿偷偷往另一处院子里去了。
鹅毛大雪早已经停了,但积雪仍旧未消融,泛着一股逼仄的寒气,渐渐地从青年未扎紧的衣领处灌了进去,惹得苏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夜已经深了,没有灯光的指引几乎看不清任何景物,但是由于原主特殊的体质,在夜里也能视物,这倒省去苏维给自己念个咒的功夫。
大约走了一小会儿功夫,周围的景色便渐渐萧条了起来,苏维站定,踮起脚尖仰着脖子遥遥看了一眼,那一星从巡逻的下人身上发出的灯火也看的模糊不清了,才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是你自己出来呢,还是让我揪你出来呢?”
青年风轻云淡地说着,双眼在荒废的院内一扫,然后便定格在了一处假山上,眼底泛起一阵精光。凄冷的寒风从廊檐下呼啸而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好像女子的哭泣声,又似鬼魅的低语。
苏维无奈地耸了耸肩,看来对方软的不吃要来硬的,其实说句实话他倒实在不想跟一个女人动手,毕竟在苏权多年的“优良教育”下,对女性抱有善意已经被训练成本能了。
不过当然,如果是个贱人的话,你就不要介意地尽情开撕吧——出自苏权原话。
青年叹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在院子内四处晃荡着,等到靠近了那处假山后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将袖中那张黄符往上面拍去,只听得“哎呦”一声,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捂着脸就从假山中飞了出来,眼神怨恨而又恐惧地朝苏维看来。
可恶,那家伙难道是真的想要对自己赶尽杀绝吗?
想到李老爷,女人原本就较常人更为漆黑的瞳孔中就猛地泛起一阵阴冷的光线,精心染着蔻丹的纤纤十指也下意识地抓紧,在她的雪肤花貌上留下几道血红的印记。
“别紧张,我只是找你问点事。”
苏维看那女人的神情就知道这事情绝对不一般,顿时心下凛然,思忖了片刻后才悠悠道:“三姨太,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三姨太闻言一愣,似乎没想明白为什么苏维会猜到她的身份,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咯咯一笑道:“怎么?你个小辈见了长辈还这么不客气,你就不怕我恼怒吗?”
言毕,三姨太那双极美的凤眸一横,直直地朝苏维看来,颇有几分气势。
“怕?”
苏维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轻轻地靠在了假山上,微微仰起了自己的脖子,漫不经心地缓缓开口:“你若是真的值得我怕,也不会被人害的惨死,化作怨鬼了,不是吗?”
青年这一句话不轻不重,却稳稳当当地戳中了三姨太的要害,惹得她是面色一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青年说的对,要是她真的有那么厉害,自然不会没能在生前发现李家夫妇的真实面目,从而害的自己惨死;也不会在死后,即使化作厉鬼却也无法靠近仇人半步,只得从李玄的身上下手。
可恨可恨可恨!
为什么、为什么姓李的那个恶棍没人收拾,自己现在却要被一个小辈给收拾?
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一定要李家血债血偿!
或许她自己没有注意到,在她满心怨恨地愤愤想着这些的时候,她的双目中渐渐染上了一丝惊悚的绯红,恍若蛛网一般渐渐显现于她的眼白之上。而与此同时,她的周身妖风一震,无数黑气从脚底而起,所触到的花草树木无不是一一枯萎起来。
好强的怨气,看来这李家夫妇做到黑心事还真是不少啊!
青年微微眯起了双眼,口中开始轻轻吟唱起来。此时他并没有带什么乐器,只得唱出这首《镇魂》,虽然效果可能会大打折扣,但是对付起一个生前没有任何修为、死后因怨气化成的女鬼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古老而又低沉的歌谣从青年那唇形姣好的双唇中轻轻溢出,带着一丝空灵与缥缈,让人心生宁静。恍惚中,仿若让人看见金光耀耀隔着重重厚重的云层倾斜而下,上至于千仞高山,下至于山间涓涓细流,无不笼罩于一派金影之中。
这便是所谓的镇魂曲,专用来驱怨辟邪,更有着洗涤人心的作用。
而苏维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当初他作为男主和小金在一起的某一世界中,就是一个低魔的灵异世界,那里面的修仙者都专攻驱鬼术法,镇魂曲不过是其中一个比较简单的手段而已。既然这个世界也是灵异世界,那么相信多多少少还是有所关联,镇魂曲应该派的上用场。
果不其然,原本已经狂暴化的三姨太怨灵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还是凤眸圆睁,但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诡异的红色。
她看着苏维,冷笑了一声,慢慢道:“臭小子,不要以为你有点本事就可以平安无事,我告诉你,那姓李的心狠手辣、翻脸无情,谁知道他现在又动了什么心思?”
说着,她那原本堪称明艳娇媚无比的脸上玩味地浮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冲着苏维挑了挑她秀美的眉毛,唇角微微往上一勾,语气变得有些幸灾乐祸起来,“你知道吗,你今天说的那番话已经让他动了杀心,恐怕……哼哼。”
三姨太冷笑了两声,心想这下好了,自己又要多一个同伴了,就不信不能把李府整的鸡犬不宁!
一想到李老爷看见爱子发疯而痛苦的表情,三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