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绍棠的手搭向周俊的肩头,他的身子靠过来,俊美的脸庞也越贴越近,随著一缕清香传过,周俊突然心慌意乱起来,他下意识地用力推开了郑绍棠。
“我累了,你……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他不敢看郑绍棠失望的脸庞,就这麽面朝里躺了下来。
听到郑绍棠叹了口气,只说了声晚安便走了出去。
感到那话语中的落寞,周俊难受地蜷起身子用被蒙住了头。
其实已明白了徐情的感受,不是不爱,也许只是不敢爱,谁知道把爱和心交出去以後会得到什麽?
他已经傻傻地做过了一次,是不是还要做第二次?
理智和感情总是相左的,周俊知道他的心已经慢慢向感情那边的天平靠了过去,他骗不了自己的心,因为每次当他看到郑绍棠洗完澡後那半裸在外的胸膛,都会很自然想起,那晚那个高傲的人儿穿著酒红色的睡袍和自己疯狂做爱的情景,每想一次,他就口干舌燥,有种想发泄的冲动。
他想要那个人,想跟他永远在一起,想跟他纠缠一辈子。
棠棠你赢了,我又陷了进去,而且这次只怕陷得更深。
周俊不知道在他辗转难眠的时候,屋外躺在沙发上的郑绍棠也正眼望著天花板百无聊赖地数著绵羊。
数到第几只了?忘记了,算了,改数鸵鸟得了,一只,两只,三只,最大的那只就是周鸵鸟,还以为他英雄救美後,两人可以尽释前嫌和好如初呢,谁知事情一结束,俊马上就缩了回去,唉,为什麽上次要做得那麽过分?俊刚才看他时,脸上明明有惊慌的神色,他吓著他了,可别因为那晚的粗暴在俊心里留下什麽阴影……
还是早点睡吧,养精蓄锐,重新战斗。
只是,明天还要早起做早餐……
最讨厌早起,更讨厌做饭,一身的油烟味,好想吃俊做的菜,唉,这苦日子什麽时候才能熬到头啊……
满腹牢骚的郑绍棠在数到第二百只鸵鸟之後才勉强进入梦乡。
郑绍棠一如既往地照顾著周俊的起居,而周俊对他言语间有些露骨的玩笑话也不再抗拒,他自己偶尔也会下厨,结果总是被郑绍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知道这小鬼说的可能是奉承话,可周俊却还是听得很开心。
不过在郑绍棠有一次居然将还处於冷冻状态的鱼整条丢进了油锅之後,周俊就立刻接手了厨房的一切活计,他嘴上说是怕引起火灾什麽的,其实是心疼郑绍棠被溅出来的油烫得满是水泡的手,显然这个小鬼的智商在做菜方面绝对是零。
後者自然是很开心的退居二线,然後在周俊做饭时围著他转了转去给他当下手,但周俊每次看郑绍棠切菜都看得他心惊肉跳,那架势不像在剁菜,倒更像是砍人,这小子不是把刀下的菜当成那帮绑匪了吧。
有些怪异的二人同居生活平静如水的过著,倒也其乐融融。
这天,周俊被蓝樱拉出去办事,在往回走的路上,蓝樱说想吃西点,硬让周俊拐弯走另一条路,结果走了一半碰上塞车,车辆都堵在一起寸步难移,周俊没办法,只好把车停下等候,心里暗暗埋怨蓝樱的好吃。
塞车时的等待是最无聊的,周俊从抽屉里找出一盘萨克斯乐cd,刚插到机子里,就被蓝樱的手肘拐了一下。
她很兴奋地说:“喂,你的麻烦解决了,以後不用每天在外面闲逛了。”
周俊一时没明白是什麽意思,他顺著蓝樱手指的方向看去,竟发现那辆再熟悉不过的红色跑车正停在对面不远处的地方。
郑绍棠正巧从车上下来,与平日里那简单的装束不同,他今天身穿著一套灰色西服,暗红色的领带,棕黄的头发吹成一个很随意的发式,显得精明干练,他下车後,又走到车的另一边,把门打开,接著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从车上走了下来。
那是个明豔脱俗的女孩,一袭淡紫色长裙,窈窈窕窕,便如从画里走来一般,她伸手挎在郑绍棠的臂弯里,靠在他身旁笑语嫣然。
然後两人说笑著走进旁边一家著名的婚纱礼服专店。
心在瞬间突地一沈,整个人便似坠入了冰谷,神智开始混乱,所有的景物画面在眼前剧烈地晃动起来,然後慢慢停下,归於静止。
早该想到了,那麽优秀的人怎麽会少了女伴,甚至已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和自己在一起不过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游戏罢了,只怕时间一长,烦了,自会离开,哪用得著自己费尽心计地去逃避,那样的举动在对方眼里,是不是愚蠢的可笑。
已经被讥讽过一回了,居然还去做那无谓的奢想,居然还希望这样的同居生活会一直过下去……
“小周,你还真有先见之明,唉,不过话说回来,这些有钱的公子哥儿哪会有什麽真心?”
耳听著蓝樱的感叹,周俊握住方向盘的手禁不住颤抖起来。
没看到他的不对劲,蓝樱还在继续唠叨。“刚才那个女孩真的好漂亮,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都来看婚纱了,说不定快要结婚了吧,郑氏公司如果要举行婚礼的话,一定会盛况空前,咱们老总不知会不会有幸被邀请参加……”
一定会很隆重吧,就像秦楚的订婚仪式一样,那样出众的一对璧人,将来也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又怎麽会把大好的人生浪费在自己这样平凡的人身上。
周俊茫然地踩著油门,顺著车龙缓缓向前行走。
蓝樱终於觉察到他的不对,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