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什么味道都没吃出来,任信在饭桌上一刻也不松懈的招待着程远,比这店里的老板还要热情。一会给倒杯水,一会给递张纸巾,端上来的菜也是第一个让他试吃,程远就是再没心没肺到这会也该看出来了,可他却没有半点抗拒的意思,还与任信有说有笑,我坐旁边就跟空气似的。
因为才吵过架,即使眼前危机四起我也拉不下面子来说软话,回去的路上程远一直闭着眼睛,微微颤动的睫毛让我知道他并未睡着,他这样无非就是不想与我说话。
将车停进楼下车库,程远还是没睁开眼睛,我轻轻推了他一下,这才慢慢睁开眼来,他声音有些虚弱:“梁硕,我肚子疼。”
我心里一紧,想想他刚才的确是吃得有些多,他一生气就会这样,非得吃到我看不下去了上前阻拦为止,因为担心,我语气也放软了很多:“你先忍忍,先回家,吃点药睡一觉应该就不疼了。”
“梁硕,抱抱我好不好?”程远看着我,一副泫然若泣的样子。
下一刻,我便将人搂进了怀里,车里的空间局促,想要贴得更近着实太难。我轻轻给他拍着背,感觉他的身体在颤动。
他边哭边说:“梁硕,你就是个浑蛋……”
“对不起,是我错了。”
他推开我,泪珠子还在往外掉,一双眼早已经红得像兔子:“你以后要是再敢这样,我就直接跟别人走,到时候你就是哭死也别指望我会回头看你一眼,到时候你就跟你的自尊心过一辈子吧”。
呵……原来我在想什么,程远他都知道。
我胡乱的给他抹了把眼泪:“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咱们回家吧。”
“不行,做为惩罚,你得抱我上楼。”
“好,好,好,我抱你上去。”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将他抱起过了,好在他虽然长高,但体重增加得不多,这样看起来似乎比以前还要瘦。程远双手环住我,将脸埋进我的颈窝处,潮湿温热的气息落在我的脖肩的皮肤上。这静谧的氛围里,我感觉到了一丝温暖,是心与心靠在一起的温暖,是被懂得被珍惜的充实感,我真希望这条通往五楼的阶梯没有尽头,好让我就这么与他一直走下去。
程远吃过药,很快便睡着了,看着他的睡颜,竟然有些不敢相信与他在一起已经有两年之久,这无疑是我时间最长的一段感情,看着他我再想不到其它人。这来路不清的怅然,被夜色催放得无限大,正如他所说的,我的自尊心真有那么重要嘛,重要到眼睁睁将他拱手让人也不肯妥协?想了半夜,答案是否,于是便决定放弃那些不具实质性意义的东西,如果他再提那个要求,我答应便是了。
有了这个想法后,整个人便如释重负一般,但我俩之间的这些事情做为旁观者的任信当然是丝毫不知。程远倒也没刻意疏远他,店里碰见了说不定还要聊上几句,他让我将酒的价位抬高一些,活生生的猴子不宰白不宰。反正我已经知道任凭任信怎么努力程远也不可多看他一眼,便随着他去了。
不过程远的耐心也有磨没的时候,这是在任信开始给他送东西之后,他问我可不可以轰人,那个姓任的太烦了。我摆摆手:“随便你。”
阿齐就在旁边坐着,赶忙将程远打住:“别啊,我觉得那个姓任的还不错,反正你瞧不上,倒不如让我收了。”
我满脸惊愕状:“你是打哪儿看出来他不错了?半大的老头子,无非就是钱多些。”我转念一想:“可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啊,当初在学校有个富二代追你你不也没答应嘛?”
“人家也就不过三十五六,也就那脸看得显老,其实身材还是很不错的,我说小孩儿,你可别把人赶跑了。”
程远有些不耐烦:“那你赶紧的,我可没那么多耐心让他在我面前瞎晃悠,碍眼……”
“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拿镜子照照你们的嘴脸,说你们不是一对谁信啊!”
我一把搂住程远,在他漂亮的脸上亲了一下,神情得意得很。
具体要怎么将任信弄到手,阿齐没跟我说,只是听一个他们舞蹈室的教练讲这段时间阿齐忙得教一个中年男人跳舞,两人同进同出几乎成了连体婴。又过了一段时间,阿齐和任信同时出现在了我的酒吧,眉眼之间传着丝丝情意。
这之后,发生了两件事情,一是林言清跟他乐队的人要走,要去哪他也说不清,似乎是打算漂泊一阵子。何彪来这儿买过几次醉,反复点那几首歌,听得店里的客人都有些不耐烦了,上去劝过几次没一点用,人家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在没将我的客人都赶跑前,林言清便不再来我这儿驻唱,车票早已经买好,只等那日一到,便大包小包的走人。做为初恋情人又是多年朋友的我,心里难免有些舍不得,但舍不得又能怎样,也只能说几句祝福的话外带一句珍重,只盼望今后还能有机会再见。
程远说我把事情想得太悲观了,这世界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只要有心总有机会能碰到。我无奈的笑了笑,程远,你可知这世间上的事,这世间相互缠绕的人,到头来终究敌不过一句人走茶凉。
可我也只是心里想想,并未真的说出口。
第二件事是程远要去珠海一趟,少则三四天,多则一个星期。他堂哥程浩分派到了那里的边防站,说是离得近,想去看看。
本来我是打算跟着他一起去的,但他说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