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上来之后,我又去买了张票,工作人员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不解,似乎还记得我是被他推下去的。
蹦完极去沙滩上坐了一会儿,从小看海看得多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新意。不过这些的日落还不错,我待到天黑才走。
离开河北,我接着又去了山西,起先去太原走了走,逛了几个景点觉得兴趣索然,后又听说大同有雁门关和木塔,便又去了大同。没想到雁门关也有长城,既已去过山海关便无心再去爬次上城,没找到阿紫因萧峰殉情的地方觉得有些可惜。
看完藏有舍利子没用一根铁钉搭建而成的应县木塔,我又去了趟平遥,看见有人在那儿拍电视剧,百十号跑龙套的人穿着棉袄在雪地里打滚,我扯了扯风衣领子,觉得北方的确是太冷了。
接下来这段日子,我一般是走到哪儿算哪儿,天气恶劣了就多留几日,等放晴了便奔赴下个地点,全程都是一个人,一张照片也没留下。
毫无目的的就这样走了两三个月,直到到了呼市。林言清似乎终于开窍,竟用手机给我发了个消息,说他正在包头。我在游玩之中犹豫了几日,最终决定去找他,当夜便买了去包头的票。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风也越大,离开呼市时温度已经到了零下十几度,这对于一个长年呆在热带城市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买了两套最为保暖的贴身衣物,身上的包裹便多了起来,同刚出门比起来,现在的我毫无形象可言。晒得黝黑的皮肤,杂乱无型的头发,还有半月未刮的胡须,站在镜子前都有些不敢认自己了。
林言清来火车站接我,直接没将人认出来,起先站他跟前有好一会儿,只见他四处张望完全无视眼前的人,要不是我先开口叫他,估计他还得找上一会儿。林言清一见面就对我爆粗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说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曾经那个臭美得出门前要照四五次镜子的梁硕变成今天这副德行。
我笑了笑,不作任何答复。
他的乐队早已换了一拨人,里面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他说这些年来他就是个司机,身后的人来了走,走了又来,天南地北的都有,死活没碰到过一个老乡。
他将我带到他住的地方,五个人租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由于他的特别性,便独自霸占了一间最小的。基于以前的关系,对于让我与他同住一间的这个提议被我当场否决,于是他又去问了问那四人,是否有人愿意跟我换换,可能是我的模样太吓人,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同意。
最终结果是我在林言清的房间里打了个地铺。
当天晚上他们没有出门,一是外面天气比些恶劣,二来是他们还没找到新的场子。我来之前他们在一个酒吧驻唱,唱了一段时间发现那个老板为人不怎么厚道,说起话来也不好听,除林言清外他们四人都是些二十刚出头的小子,自然受不了这些,于是便从那里离开了。
要是不出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也只是个数字,北方一入冬便家家户户供应暖气,屋里屋外犹如两个季节。花了半天的时间将自己收拾了一下,神清气爽不少,就是刮过胡须后觉得脸上少了些保护的东西,直冻得我龇牙咧嘴。
这雪一下就是好些天,一群人都窝在屋子里谁也懒得动,可就这么闲着时间也难熬,于是就又拿起了鼓棒,学了几首新曲子。这身边有人作陪,也就少了些漂泊感,从林言清的口气里,我听出他似乎挺高兴我来找他的,说是这么些年又见到故人,觉得很是亲切。
我奇怪的望着他:“我是故人那何彪是什么人?”
他抓了抓头发,似乎这个问题不太好解答:“说不清……”
“你啊,就接着作吧,天底下可就这么一个何彪,要弄丢了可就再找不着了。”
他往沙发上一靠,将头仰起漫不经心的吐了个烟圈:“我只是还没想好。”
我看着他,终于觉得眼前这人也不再年轻,这几年里风吹雨淋下的脸已经不如之前那般细腻,凑进了看略显得有些沧桑。我突然有感而发:“自大学出来后,你这晃晃荡荡也有七八年了,估计再问你原因也还是当初的那个回答,可作为朋友,我还是想说一句,你说你要自由,可你有尝过安定的滋味吗?”
他笑了一声,接着便被烟呛到,咳嗽过几声又换上一副极无奈的表情:“我倒是想安定下来,可家都回不了,让我去哪儿安定?”
这一刻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他说的向往自由,不过是为不这能回家而找的一个借口,而我竟信以为真这么多年。
他笑着看我,这表情比哭也好不了多少:“你说,他们是不是已经忘记有我这么个儿子了?十多年了,他们还认得出我吗?”
我轻轻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又待了几天,外面天所似乎有所好转,我跟着他们一起出去找新的场地。我们六人分成三组,先找到的用电话通知其它人。我和林言清走了一路,见有个露天酒吧弄得还不错,便照着门上贴的电话拨了过去。
因为年关将至,酒吧的生意都还不错,几乎没费什么唇舌,那老板就答应我们在这儿驻唱,唯一不好的一点便是要在外面。我皱了皱眉,冬天人都往室内跑,谁会花钱买罪受坐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