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骄傲吧,只是觉得没必要自卑或者自暴自弃什么的。谁不知道大多数人都对黑社会有成见,如果再自卑,不挺直腰板,那还混得下去啊?”
“暂时不争论这些。其实倒是我该向你道声谢。”佐佐木双手背到后面。
“道谢?”土方摸不着头脑,“谢什么?啊,我可是没提供过什么有利情报啊。”
“关于铁之助,不管怎么说,作为兄长的我,出于礼貌该感谢你对他曾经对他的照顾。”他的手伸进风衣左边的口袋,“他在看守所写了一封信,但警卫却先转到了我手里,现在交给你,我没有拆开读过。”
“信?看守所?”土方愈发糊涂起来。“等一等,你说铁……他进看守所了?怎么会?这又是怎么回事呀?”
他的反应令佐佐木挺意外。“你是说,不知道他非法摆摊卖货被抓的事?”
土方木讷地摇着头,不由得低声嘟囔:“早就觉着这不是个办法!竟真的出了事!他们怎么就不小心一点!”
“哦?看来你还是事先知道他们摆摊子卖衣服的事啊。”佐佐木晃了晃身子。
“呃,不……”土方舔舔嘴唇,“我们的确是在他摆摊的地方见过面,但那之后就没联系了。他进了看守所的事,我之前真的不知情。”
“喂!”他猛抬起脸,瞪着佐佐木,“你该不是认为这件事同我们组织有关吧,是受了我的教唆之类的?噢,原来你的‘道歉’有反讽的意思啊!明白告诉你,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若说我有责任,那么就是我没有及时劝阻他的行为。好吧,现在我很后悔。”
“土方先生别激动,别激动,少安勿躁。”佐佐木冲他摆摆手,“我没有错怪你的意思。案件大概情况,我已从生活安全科那边获知。这次被捕只能说他咎由自取。目前他在看守所里反省状况良好。在这样的时期,他没想和除了你之外的人联系,由此可想而知,你们之前的交情一定很深厚吧。”
“谈不上什么深厚。”土方将脸歪向一边,他想抽烟了,无奈这里是道场。“当时我一直希望他离开组织哩。”
“不过我还是很奇怪,”佐佐木的视线沿着他垂在手里的竹剑一点点向上,“你说你不知道他进了看守所,坂田先生难道也没有告诉你吗?我说的当然是你的老同学坂田银时。”
“啊——”土方半张开嘴巴,顿时失语。
“他可是给我打过电话……”佐佐木轻声咳嗽一下,不打算说出电话的内容。“既然你们都认识铁之助,好像还是你将他介绍给坂田银时的,铁之助出了事,他竟不告诉你吗?我真是不相信。”
“这么说,只有我不知道?”土方木然地自言自语。
“他确实没有和我讲过。”他看着佐佐木的脸说,“至于为什么,我觉得没啥可推敲的吧,也许是不想让我操心什么的,总之这不是好事吧,所以就瞒着我了呗。人之常情嘛,有什么难懂的?哦——我想通了,刑警先生的世界里只认可证据,凡事都要揪出真凭实据,不然就不罢休,情绪啊,情感啊,这类抽象的没有依据可循的东西,当然会觉得奇怪啦!”说着说着,他就出语讽刺了。
“也许吧。”佐佐木好像多少认可了他说的。“这封信给你。既然他们要瞒着你,我估计信上不会提到看守所的事。那么你看过后,也尽管当做不知道好了,不然他们的心思就白费了。”
“喂,一切都是你告诉我的,说漏嘴的那个是你!”
“我满以为你早就知道的。”佐佐木面不改色。“他们还真是会替你着想啊,呵,令人羡慕。”
“你阴阳怪气的,这是讽刺什么呢?”土方不悦。
佐佐木又将手被在后面,微微侧身,“总有人为黑社会成员设想,干公务员的反而总被批没人情味,有些黑白颠倒了呀。”
“喂,和职业无关吧?看人关键是看本质,其他的都是虚像,懂吗?”土方以万分认真地口气告诉他。
“闲话休提吧。”佐佐木打断这个话题。“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如果是打算切磋一番,你应该在更早的时间通知我,我会带道服过来。今天四点左右我必须回警局,有事请快点讲。”
“……关于坂田银时的。”土方略经沉默,说道。
“有意思。”佐佐木撇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
“我不是想调查他,或者向你提供什么信息。就是想再次确认——”
“确认什么?”
“他过去的朋友如今在道上混的那位……啊不,我只是随便问问,或许问了也是白费力气。”
“土方先生,你想到了什么?
“嗯……都是些非常主观的猜测。先再次道歉吧,为了这么无聊的事耽误你的时间。”土方内心有点退缩了,现在所做的,不就是在调查天然卷吗?
“唔,我倒从没觉得土方先生是个这么无聊的人。”
*
“哎,原来你在这儿啊!”
坂田银时来到体育馆的时候,佐佐木已经离开一阵了,土方正在整理东西,也准备走人。
“你干什么来了?”
“我——嘁,还不是你们的大猩猩派人来啰嗦嘛!听说你最近快疯了,怕你做出给‘马戏团’丢人的事来。所以喽,我就来找你了。”来这之前,他连续去了几家土方有可能出现的道馆,最后打算碰碰运气了,没想到土方真的在这里。
土方听完,只是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收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