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会儿,慧芳面无表情地从大屋走了出来,他的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地魂丢失缺少活气。
马程峰速度极快,披着避尘衣身子一晃,突然出现在慧芳身后,没等她反应过来呢,一掌劈了下去,正好劈在慧芳脖颈子位置,这一掌的力道恰到好处,多一分就得骨折。慧芳口中闷哼一声顺势倒了下去,马程峰捂住她的嘴,扛起她翻墙跑了。这边,常小曼见马程峰得手,赶紧夹着纸人推开慧芳的屋门,把纸人放在了慧芳炕上。
“哎?你这城里丫头咋不敲门乱闯呢?”也许是外边的动静有点大了,张慧芳他爹推门呵住了做贼心虚的常小曼。
常家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虽生在江湖世家可却从没做过这等鸡鸣狗盗之事,吓的她不知如何解释。
“我告诉你啊,这两天不行你和程峰再来找我们家慧芳!免得坏了我闺女的终身大事!哼!”慧芳爹推开门往闺女屋里看了看,就见屋里闺女正躺在炕上睡觉呢,这才放小曼走。
马程峰扛着张慧芳,一路专挑人少的道走,幸好入夜后屯子里乡亲们没几个出来串门的,一直到家路上也没撞到其他人。他进屋把慧芳平倒放在炕上,赶紧伸手试试她的鼻息。
“放心,死不了啊,就你那点小力气吧!”黄扎纸早已把香炉摆在了炕沿上,然后关上灯,在香炉中插上三柱清香,又点着了一根蜡烛,小屋里变得十分昏暗,烟气从香炉中渺渺升起,显得极为诡异。
不大会儿,常小曼也跑回来了,说那边一切都准备好了。
“前辈,那我现在还需要做什么?”
黄扎纸说,我料想一会儿八点以后,王友辉会带张慧芳去破庙找老沈头,你无需揭穿他,一路跟着,到了破庙后隐藏起来。
“记住,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露头!”
“万一他俩拜堂成亲怎么办?一旦夫妻之礼结成可就来不及了!”
黄扎纸说:“你仔细看好了,老沈头会拿出那个寄魂娃娃,只要他拿出来,你立刻偷走,什么都别管,马上回来!”
“要是偷不来呢?”马程峰不是不相信自己的本领,而是怕自己斗不过老沈头,昨日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无边的阴气。
黄扎纸笑道:“呵呵……怎么偷是你的事,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就算是抢也要抢回来,若不然,你这五百块就白花了。你是马老二的孙子,世上有你偷不来的东西?”
“黄师傅,那我能帮你什么?”常小曼问他。
“常大小姐你只需要坐在外屋帮我守着就行了,我估计一会儿会有人闯入,你一定要拦住对方,切莫让他冲进屋中打扰我做法!”
常小曼又问:“那万一是那个老沈头呢?他可是鬼匠!”
“常姑娘不用怕,你是望月之人,魂魄比普通女孩子都坚固,他奈何不了你!怎么,素闻常家兄妹个个都是江湖豪杰,难道你连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也打不过?”
晚上八点半,王友辉果然去了张家,手里还提着两瓶酒。他进了张家后,没多大会儿功夫就手牵着手把慧芳带了出来。当然,这个慧芳是假的,若不然马程峰得气死了。
马程峰开始还担心这个纸人会被识破,只见张慧芳惨白的小脸蛋上竟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虽然十分僵硬,不过常人却也分辨不出。她的脚步同样僵硬,跟在王友辉身后,二人朝着村口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王友辉直奔村后的破庙而去。
破庙里,火光摇动着,老沈头坐在火堆前用一双死鱼眼睛瞟了一眼二人。马程峰躲在房顶心急火燎,可千万别让这鬼匠识破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慧芳面前转了一圈,提着鼻子嗅了嗅。“马程峰就没跟来?”
“没看着啊?应该不会,那小子哪有这脑子呀,大舅你多心了,快点吧!”王友辉露出贪婪之色,说这话丝毫都不背着慧芳。
“你小子懂个屁!真让他盯上了咱俩谁都没好!不行,这事我怎么觉得这么玄乎呢?你在这儿等着,我得去瞅瞅。”老沈头弓着背拄着拐杖,蹒跚着朝屯子里走去。
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眼睛死死落在慧芳惨白的脸蛋上。“慧芳今天脸色不对呀?多陪陪她吧,一会儿你们也是夫妻了。人家为你而送命,可不要亏待了人家闺女。”
马程峰想跟着回去,但又一想,这个慧芳到底是个纸人,万一被王友辉识破可就前功尽弃了。黄扎纸的手艺是不错,这纸人生动如鲜,可也不能说人话,自己还是得守着!
王友辉拉着张慧芳的小手坐在了火堆旁也没说什么,二人就这么坐着,火光映在纸人身上,身后竟没有半点影子。他的确没有什么要对慧芳说的,在他眼中,慧芳并不是他的爱人,甚至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只是他一个充饥的猎物而已。
话分两头说,这个老沈头不是一般人,能做鬼匠的,心思都比寻常人缜密,黄扎纸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他慢慢悠悠走到马家小院门口,站定,一句话不说,就直勾勾地盯着屋里。只见透过窗户,屋里尽是昏暗的烛光,并且可清晰的听到敲击铜锣的动静,铜锣的节奏感时断时续。旁人听不出端倪来,却瞒不过这老鬼匠。
“哼哼……我就知道是你在捣鬼!”他推开院门蹒跚着脚步走近。
正要进去,突然就见屋里冲出来一个姑娘,这姑娘身材高挑,一头飘逸的披肩发挡住半张脸。一双杏核眼瞪着他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