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天就要回上海了,一切时间都是算好的。
明诚在进入旅馆之后做前台登记,要车行电话,之后就潜在旅馆里处理原田熊二,拿行李的车子将在两个小时以后到,这两个小时正是取票来回的时间。
帮忙取票的人会特意磨平自己的指纹,在手指上黏贴住事先准备好的明诚的指纹,怎样在取票处就能留下明诚的指纹了。
按时回到旅馆,取票人换上前厅侍应生的衣服,白色的手套正好遮去了没有指纹的手指。
当他们找着那个没有指纹的侍应生的时候,明楼和明诚已经回到了上海。
按着明楼的计划,明诚在酒店里定了两个房间。也许是敌不过对明镜和明月的思念,他会每天早晚有意无意地路过明公馆,有几次还差点和明镜地车子碰个对面。
自从与明月的一别转眼已经8年了。这几年,大姐会将明月的照片单独用包裹封了寄给他,所幸大哥从来不过问大姐给他寄了什么。而且,每一次只要他和明楼回国就找个理由把明月送走,连明台也一直以为明月是明镜收养的孤女。
最近的两张是明月以明镜养女的身份正式入住明家的酒会上拍得。不少好事的报社记者都各种刨根问底,奈何,明镜在这件事上做得滴水不漏,他们连孩子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
一张是明月和明镜地合影,8岁的明月和明镜十分相像,十分的有母女相,穿着小小的花袄,头上戴着一个蝴蝶发卡,看到这张照片,明诚的嘴角整整上翘了一个早上,以至于杀人的时候都带着一份愉快。
另一张是和明台的合影,明台拎着自己的耳朵,让小丫头帮他压着鼻子,扮成戏台上的猪八戒。这张是记者偷拍到的,角度有点偏,但依然可以看出小丫头笑得很开心。
两张照片,前天在香港的时候,明诚亲手交给了明楼。大哥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我们明家怎么就集体染上了捡东西的恶习。”
明锐东捡了一个姚桃,自己捡了一个阿诚,小明台捡了一个小阿香,现在,大姐又捡了一个小丫头。这丫头和大姐蛮有母女相的。
明诚挑挑眉:“说明明家仁厚啊。”
明楼被他的小表情逗笑了,硬生生憋住:“现在有个麻烦,需要处理啊。”
然后,明诚带着一方愉快的心情勒死了原田熊二。
然而,这份会延续的愉快和思念让他有了一点疏漏,这点疏漏就是他没有及时追踪明台的行迹,以至于明台被王天风逮到了军校。
王天风,这个疯子,就算现在想起来,明诚还是会有那么一点心悸。
20岁的王天风疯子秉性已经暴露无遗,他给明诚下了毒,要么明楼一枪打死他,要么明诚看着自己一寸又一寸的腐烂死去。
王天风手中冰冷的枪口抵在他的太阳穴上,如果不是那把枪里没有了子弹,当时的他一定会飚王天风一脸血的。
因为,明楼在完成进入蓝衣社的彩头的时候被明诚无意间撞见了。
明楼将枪口对准王天风。王天风敏捷地拨开枪口,一转手,枪到了他的手里。缺少经验的明楼根本不是久经血腥的王天风的对手。
王天风年轻无害的面容就像一张面具,面具下的灵魂冷漠、狰狞:“他不死可以,那就让另外一个人替他死。”另一个人,两步外一个受伤的人,一个心口中了一枪的人。
即使当时明诚没有补那一枪,那个人也活不成的。
明诚颤抖的手指根本握不住枪,连扳机都扣不住,他几乎是爬到了那个人身边。那个人一双眼睛看着他,带着恐惧。
剧烈的喘息声像破旧的风箱,努力而无力的做着徒劳的工作。
明诚连续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支起上半身,他在发抖,剧烈的发抖,头脑里嗡嗡直响,听不见,看不见其他事物。他觉得自己将要死于心脏剧烈的跳动,他的心口在疼,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一只有力的胳膊将他揽胸抱着,他的上半身靠着后面人的怀里,坚实、温暖,让他昏昏欲睡;修长有力的手指包住了他僵硬的手指,带着他的里的枪抵在那个人的眉心;耳边的声音很温柔:“阿诚,闭上眼睛。”
“砰!”枪的声音并不是很大,明诚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软到,滑落,陷入了黑暗之中。
那是明诚第一次杀人,发了一个多星期的高烧,整个人都瘦脱了形,病好之后之后明楼给他和明诚请了几个专门的武师,亲自监督学习,只是起步有些晚了,学起来颇为吃力。
也许,明诚把学武当成了一个心理郁结的出口,学得十分认真,刻苦,倒也进步不慢。明台孩子一个,有趣的学一点,无趣的敷衍一下,没少挨明楼的打。
王天风还是不大相信明诚,常常有些任务会让明楼带上明诚:“你不可能天天锁着他,说不定哪一天,他就没了,明家太大,太招风。”
明楼只好闭上自己的愧疚、疼惜的心,从强硬的命令开始,让一个孩子在刀口剑尖上噬血生存。只是,他从不逼着明诚去杀人。
15岁的明诚是明楼进入蓝衣社的“陪嫁”。
现在王天风掳走了明台,明诚不敢想想会有怎样的严酷训练或者说折磨在对着那个阳光明朗的孩子。
他已经习惯于杀人,因为他知道他杀的人是些什么人,这多少减轻了甚至消除了他的罪孽感,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