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夫人听了这话,神色不变,只淡淡的道:“他这是在外面挂上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了,想着将她娶进门吧。这些天留点心,看看他的动静,好好一个探花郎,若是让人染了一身腥,我可是万万不能放过的。”
☆、五十四 故人
石吟红和老夫人留心看了一段时间,还吩咐了王桂生去接的时候也留意一下他到哪里去,可是一个月下来,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这一耽搁就到了这一年的冬天,这天石念青从翰林院出来,天有点阴郁,想下雪的样子,空气中是清冽的寒气。忙了一天,石念青从一堆公文中走出来,心中猛一轻松。
他如今真是有点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感觉,一天下来就回家见到丢丢那一刻是他最盼望的事情。
和同僚施礼分别后,走到街角,就见王桂生架了马车等在那里,他上了车,刚走了两步,就听外面有人喊道:“念青,念青。”
石念青听出像是关嘉禾的声音,停了车,掀开帘子果然见关嘉禾骑了马在外面。石念青下了车,关嘉禾也从马上下来。
关嘉禾面色有点沉重,也像是阴郁的天气一般,石念青见他如此,不由问道:“怎么了?”
关嘉禾道:“你先别急着回去,跟我走一趟。”
石念青道:“怎么,请我吃饭?”
关嘉禾也不接话,只说:“你跟我走就行了。”
石念青笑道:“这样神神秘秘的,倒不像是你的风格。”
关嘉禾没有笑,脸色依然沉重。石念青见他不说,也就没有再问,心里想着难道是和梅亦寒吵嘴了,请他去说合吗?随即自己又失笑,几个大男人哪有这样的婆妈。他身边也没有别的从人,关嘉禾又只有一匹马,就让王桂生先带他回家里说一声,关嘉禾也没说什么,跟着他回了一趟家,走到巷口就见丢丢正站在门外等着,暮色里一抹白色的影子。
王桂生停了马车,进去禀报老夫人。
丢丢上前微微笑道:“关大哥,你来了。”
关嘉禾看着丢丢,沉吟片刻,道:“你石大哥要和我出去,你既然在这,就一起去吧。”
丢丢听了这话就望向石念青,石念青想了想,就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车上,王桂生复又出来驾车,就见碧云匆匆的跟出来,掀开帘子将一个锦包递给石念青,里面装着一个手炉,碧云道:“公子,老夫人让你带上这个。”
石念青只得接了。
关嘉禾骑着马走在前面,王桂生驾车跟着。
石念青摸了摸丢丢的手,道:“这么凉,还站在门口吹风,你的斗篷呢?”一边说一边将手炉放进他他怀里。
丢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将手炉拿在手中掂来掂去的把玩着,慢慢的道:“我又不是梅公子那样的金贵人,我身子好着呢。再说,这手炉人家可不是给我的,我可不敢拿。”
丢丢将手炉丢回到石念青身上去,石念青挑着眉看他,这小子,越来越难弄了。忍不住将人一把搂过来,让他坐在身前,紧紧的拥住,在他耳边道:“好,手炉不是给你的,我这个人可是给你的。”
行了一炷香功夫,就见关嘉禾停下马,在外面道:“念青,就是这里了。”
石念青和丢丢下了车,见是一处客栈,奇道:“到这里来做什么?”
关嘉禾沉默着往里走,里面的伙计是认识他的,一路领着往楼上去。
石念青拉住关嘉禾的胳膊道:“嘉禾兄,去见谁?”
关嘉禾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慢慢的道:“念青,清波来了。”
石念青一震,“清波?”
关嘉禾叹息一声,继续往上走。
石念青百感交集,夏清波这个名字,竟然在离别六年的时候,又出现在他的耳边。当年一别,原以为今生再也没有见面的日子了,谁知竟然还有再见的一天。
石念青脚步不停,快速的跟上关嘉禾。推开门的一瞬间,关嘉禾回头道:“念青,清波病的不轻。”
石念青还来不及消化这句话,就一眼看到里面床上躺着的一个人。关嘉禾走进去,轻轻唤道:“清波,你看,我将念青带来了。”
床上的人散着头发躺着,瘦的几乎脱了形,听见这句话,他睁开眼,抬头望过来,目光停在石念青脸上。
石念青一震,紧走几步上前,将他伸出来的手紧紧攥住,喊了一声:“清波。”
夏清波蒙着一层惨白的脸上忽的绽出光彩来,他挣扎着往上起身,枯瘦的手指颤抖着,嘴唇开阖,只是说不出话来。
石念青怎么也没办法将眼前这个人和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几分拘谨和羞涩之情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暗沉沉的灯光下,那些和关嘉禾、清波、和他三人把酒言欢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
关嘉禾最大,夏清波最小,那时几个人跑出来玩,清波总是小心翼翼的请示了父母,他家教严,出来一趟不容易。
两人有时就捉弄他,一次将他带到勾栏里听小曲,里面的大姑娘往他身边一坐,他立刻坐立不安,手脚都没地方放一样。一张清秀的脸涨得通红。
石念青是个不羁的性子,尤其爱逗他,还总说他:“你一个大男人,以后当家作主了,还这样一幅脓包样子算什么?”
岁月如梭,转眼间他们都不是当年的少年了,可是这一刻,那些记忆的碎片都随着这冬夜的风呼啦啦的出现在脑海中。
石念青见他身子往外倒,连忙抱住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