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到底商量了什么他不知道,只是变化最明显的就是每天送来的那些中药味道,似乎变得有些奇怪了,闻起来还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但是他很少喝中药,若真要说,却也说不上是那里不对。
倒是老中医和老和尚算是对霍文东的无下限有了全新的认识,每次看周冉皱着小脸,苦巴巴的喝着中药的时候心里就止不住的摇头,这孩子完了。
经过这次的事,霍文东似乎一下就明确了自己的目标,就是平日里有些模糊不清的心思也渐渐变得有形有色,轮廓分明了起来,他是下定心思要把周冉留到自己身边,于是,那心里的弯弯绕绕顿时就活络了起来。
顶着老和尚和老中医那过份热切的目光,霍文东面色坦然,心里毫无压力的等周冉喝完整碗中药的时候,才心情极好的给他喂了颗蜜饯,探身靠近了轻声细语的说着话儿,直看的老中医两人牙酸的不行。
周华宁的态度一如往常,只是偶尔经过霍文东身边的时候眼里会带上几分审视和一股摸莫名复杂的心情,但是自始至终她始终一句话也没对周冉说。
“这药味道是不是有点怪怪的啊?”在喝掉今天最后一碗中药之后,周冉终于忍不住将他心里的疑惑提了出来,他觉得太不对劲了,这大半月的养下来,不说身体确实好了很多,但是这莫名熟悉的味道总是让他忍不住心里嘀咕。
原本坐在老和对面喝茶的老中医难得心虚的游移视线,就是不敢正眼看周冉,他觉得他和老友干了件不得了的缺德事儿了,就为了一本早已失传的医谱,他们就颠颠的跑去改了原来的方子,换成一种另类温养身体的药,但是换了下次,估计他们还是会这么干。
“这药对你身体好,”咬牙迟疑了半天,老中医才厚着脸皮干巴巴的来了这么一句。
周冉狐疑的将脸转向老中医那边,自顾自小声喃喃道:“是吗?”为什么他还是觉得不大得劲儿,身体似乎变得有些奇怪了啊,难道是致幻剂的后遗症?
霍文东面不改色的又给他嘴里塞了颗甜甜的腌果子,看他鼓着嘴巴满足的嚼吧嚼吧,笑着转开话题道:“这是当地有名的海棠果,好吃吗?好吃我再去买些回来,到时带回旬阳去,给你当零嘴吃。”
“上次那个酸酸甜甜的梅子酱也好吃,”周冉眯着眼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块果肉,果然跟着霍文东的话题儿走,兴冲冲的补上自己的喜欢的小吃食的名字。
“知道了,我会帮你一块买来的,”趁周华宁转身去端糕点进来的时候,霍文东偷腥似的迅速亲了周冉一口,压低了声音在周冉耳边小声说话,“好甜。”
嗷,这无耻的,没看到旁边还坐着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吗?这么刺激的画面不该避着些吗?老中医心里各种小人乱掐,看向霍文东的眼神都有些幽怨了。
眼角瞥到这画面的周华宁脚步一顿,却是没有直接进去,只是站在门外看着那青砖上的小青苔有些愣神,神色间多有挣扎,显然心思杂乱得理不出个章程。
回到旬阳市的时候,袁定邦早早就等在周华宁家了,手脚麻利的打扫干净了各个房间之后,才心情愉悦的等候周华宁一行人的到来。
周华宁回家最高兴的莫过于四月了,她这段时间一直待在许爷爷家,放假的时候周冉帮她交了一个舞蹈班的费用,所以她现在除了等待周华宁他们的归来就是去学习跳舞,就等着周冉回来了跳给他看。
当霍文东牵着周冉的手一点一点走进屋子离开来的时候,袁定邦的眼神蓦地凌厉起来,两人视线相触,对视几秒,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才各自心照不宣的转开脸。
周冉回来不到半个小时,穆薇就跟着跑过来了,周冉受伤的消息没几个人知道,有时候陈海清打电话来说联系不是周冉的时候,她是半点都不敢告诉李明亮他们周冉的事儿,只推说自己也不知道,就此蒙混过关。
“阿冉阿冉,你回来了…”穆薇兴冲冲的从门外跑进来,若不是霍文东眼疾手快,若不然周冉就要被扑翻在地上了,周华宁的眸色一转,看到周冉那副习以为然的表情,心里不由哽了一下,瞧着脸色都有些低迷了。
袁定邦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的看了霍文东一眼,然后笑呵呵的拉着周华宁到一边说话,他不是个喜欢甜言蜜语的人,但是说的话儿也算实在,几句就将周华宁哄的眉眼弯弯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
晚上霍文东并没有留在周冉这里,只是将那些从老和尚那里带回来的东西一一整理好之后,才亲亲周冉的脸颊,温声叮嘱他要注意的一些事项,才施施然的离开宁子糕点铺。
一直陪伴在身边的温度陡然消失,让周冉觉得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感觉跟缺了什么似的,坐在床边愣神许久,直到周华宁敲门进来的时候,才有些茫然的将脸转向门口。
“冉冉,你自己洗澡能行吗?要不,还是妈妈帮你吧,”周华宁给他端了碗中药进来,眼看着自家儿子喝下去,才担心的开口问道。
周冉摇摇头,将手上的瓷碗递回给周华宁,自顾自的摸索到浴室里,然后锁上门,清冷的声音从里边传来,“妈,我自己能行,你帮我把衣服给挑出来就可以了。”
周华宁听着里面淅淅沥沥的有水声滴落,心下叹了口气儿,高声应了声:“我将衣服放在你门边了,待会儿洗完澡记得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