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离家的第二天,邱少明去了刚报到的大学,接受军训的洗礼。学校是个艺校,不算太注重这方面的训练,所以只是请了大兵哥哥来校园内授教,可兵哥哥是个认真负责的人,所以将一帮新生训得叫苦不迭,每天都拖着脚步离开操场。
邱少明相比其他的男生,体态略显单薄瘦弱,以至于每次回到家中都直接爬在地上不动不挪。几天下来,整个人晒黑一层不说,嗓子也哑了,身体也臭了,可他不管不顾,报复似地杵在教练面前,想要以此熏死人家……
然而到头来,教练没事,他自己反倒挨不住了,站在浴室里撑墙冲洗,他终于想起了程洛的好——如果那人在家就好了……
关上花洒,少明披着浴巾返回屋内,光屁股坐上沙发生闷气。手抬不起,腰弯不下,大腿抽筋,脚上还破了口子,他虽不是娇惯的人,也不免要怜惜起自己来。不过当他想到另一个人的时候他乐了,那人姓尹名然,和自己一个系的,算得上同班,可他从进校那天起就看不惯那人,自顾自的在私下讨厌着那人。而今天,那人也受了苦头,弱力弱气的一个动作没做好,被教练罚跑圈,绕操场跑五圈!哈哈,累不死他!
少明笑着臆着,电话铃声却适时响起,于是他双眼一翻,唉声叹气又有气无力地接话回话: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嗯?死了你不明白吗?就是见不到我了。”
“我没跟你作怪,你听我这声音,是装的吗?”
“哎呀!我没干什么,每天正经的不得了。”他倒上沙发边说边睡:“嗯,吃了,喝了,什么都没落下,可是我就是不行了。”他说的口齿含糊,眼神也迷离起来……
“你哄谁呢……你带什么给我都没用……我……”他就此拿着听筒睡着了,再不管那里面会传出何种话语。
第二天,少明醒来时,发现昨晚睡姿不当,导致身体出现了更为难耐的感觉。他动作迟缓地“爬”去洗漱,并且在心中千言万语地鼓动自己“爬”去了学校,最后又从学校“爬”回到家中……
因为今日是军训的最后一天,回到家中的他卸了所有的意志力,就势翻趴在地毯上,瘫了似的沉沉睡去——
傍晚时分,他被人搂在怀里,并不断地叫他,摸着他的脸面,他在这样的惊扰下“嗯”声反抗,想要再睡上一会。可是那人却不让,对着他一阵摇晃,使得邱少明不得不睁开眼睛,看清眼前之人的模样,便嗡声嗡气地问:“你回来啦?”
程洛没回话,直接说:“去医院。”
他“啊?”了一声,又听对方说:“我带你去医院。”便作势要将他抱起。
少明手脚并用的在地上反抗,口中嚷嚷道:“干什嘛!去什么医院啊!你别碰我,我现在全身都疼!”他不耐烦地推挪那人,却在此时发现程洛满脸惊恐,眼神中还泛着血丝和……泪?于是他在脸上露出苦相,怀疑对方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用手掩住一个哈欠,少明安慰程洛道:“你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挂’,就是全身肌肉疼,疼得我都不想动,这几天连澡都没好好洗。”他撑着对方站起,发现程洛穿着一身像模像样的礼服,好似刚参加完什么典礼,所以他又发笑问:“你这什么行头?当新郎啦?”
程洛见他能笑能说话,悬着的那颗心终于稍稍归于原位,却还是不放心的问:“你这几天在干什么?怎么会累的躺在地上?”
“我……”少明抓挠着后背,心里不太愿意讲明自己的作为,所以含糊地答:“就是锻炼身体嘛——接受特训,以后不怕被你这个老变态偷袭。”说着他自行脱去衣物,准备换上睡衣。
程洛见状,伸手帮他除衣后,自己也脱下了衣装。少明则想起什么般左右看看,问:“东西呢?你带了没?”
“什么?”程洛不解。
“我让你带的东西啊——”
“……”程洛叹了口气,道:“来得太急,我没带上行李。”
“啊?”
“明天托人寄回来。”
“哦……”少明抓抓脸颊,突然萌动出某种感动,自己在电话里的戏言,让眼前的这个男人从半个球外急赶回来,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意啊!怎样的一种爱啊……那么爱我啊?
他享受着这份感动之余,心情也渐行渐转,觉得自己活了20年,终于有人疼有人爱了,虽然他不爱对方,可是没理由阻止对方示好,所以少明心安理得的站在浴室里,看着程洛对自己蹲上蹲下的操劳,时不时地问出一句,也答上一句。
“你吃了没?”他顺势靠上对方的身体,懒懒地夹在热水与程洛之间,“我还没吃呢,不知道还能不能叫上吃的,饿了……”
程洛揉搓着他的后背,发现他被晒出了黑白分明的衣印。
“待会去外面吃。”
少明摇摇头:“洗完澡还出去啊?走不动。”
走不动就不走,他被擦干净后,直接被程洛抱出浴室,躺床上一滚,他就此翻出个大字,舒畅了身心,舒畅的连衣服都不肯穿。
程洛拉来薄毯替他遮羞,自己则一边穿衣一边打电话,服务中心还供应着饭菜,过不多时便送来了吃喝。
“不是饿吗?快起来吃饭。”程洛掀开毛毯催促道。
少明揉着眼睛爬起,意意思思地穿上一条小裤衩,光着膀子来到桌前。
程洛往他碗里堆上菜,口中不免再次询问:“我不在的时候你是怎么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