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婚的时候,我要过来吗?”
安容手顿住,心头一紧,“不要了……我那时候会很忙,也没工夫去接你。”
阿七眼圈红了,“那你会跟她同房吗……”
安容没回答阿七的话,其实也不用他回答,阿七已然知晓答案,哪里有新婚当日不睡在一起的?
“那你们……一定会生娃娃吧……”
安容不想再让他说下去了,他疼,自己也不好受,快速走至床沿边,用力吻了上去,直到阿七阵阵咳嗽,安容才移开嘴,两人的唇都是通红。
阿七笑了,还不死心,眸子清亮,又问了安容,“会生娃娃吗?”
安容垂眸不语,阿七却将自己的心狠狠撕开,用尽了力,“生娃娃好啊,像你。”
说完后阿七就翻过身面对着墙,不再看着安容这面,生了孩子,这人恐怕再也记不住他了,这世上血脉相承多么可贵。他阿七是个不会生孩子的男人,一辈子只能呆在城郊的宅子里,眼巴巴盼着他的到来,然后孤独到死……
“我不想去城郊……”阿七嘀咕完这句话,就阖上了眼。
第63章 阿七之“死”
虽是初秋,可阿七的身子受不了半点风,安容在他外面给他罩了件披风,一把横抱过他,这人如今已经瘦得轻飘飘的,抱在手里,骨头硌手。走到府外备好的车马前。这一抱,倒是惊住了不少仆人,直直看傻了眼。
从寝居到马车的距离,很短,却在阿七心里走了一世,他的手紧紧搂住安容的脖子,以后怕是再也搂不着了。
把阿七送至城郊后,安容并未久呆,便回来了,临走前,那人一直对着自己笑,安容不喜他这笑,又是一顿耳鬓厮磨,那人最后说了好多话——
什么天凉多加衣,平日里让着点周小姐,女人要哄着来,还有,嘴里念叨了好几遍要好好保重。
安容一一应承下来,他现在就想着这婚赶紧办成了,他好得空带阿七去寻医看病,顺便带他游历山川风土。
安容回府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大婚事宜,毕竟婚期还有三日就到了。
翌日,赵明朗和沈佩林来了。赵明朗已然忘了上次跟安容闹的不愉快,既然好友大婚,他这做朋友的理应提前过来看看。两人相携而来,如今二人得了滋润,面上是如沐春风,他们简单问了下准备的事宜。
“怎么没看到阿七?”赵明朗如是问。
“昨儿把他送去城郊了,他身子不好。”
赵明朗揶揄道,“这样也好,不管是他瞧见周小姐,还是周小姐瞧见他,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安容没再搭腔,而一旁的沈佩林眸色暗沉,对于这件事儿,他一直存着不满,只觉着那个叫阿七的男人未免太过可怜了,可是自己是一外人,不便多说什么。
赵明朗瞧着瞬间诡异的氛围,叹声气,自己又不是傻子,怎猜不到安容的心思,“一会儿我跟佩林去看看他,你且宽心办你的事儿。”
城郊别院,坐落在一户村子里,周围尚有几户人家,花草树木,周遭围了满,这儿的景致是真不错,想必安容寻这处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守门的是安容府上的管家,跟他打了招呼,由着他的指引,赵明朗和沈佩林很快就摸到了阿七的厢房。
犹记得安容千叮咛万嘱咐,门进去后一定要关严实,不得进风,这会儿他们二人进去后,仔仔细细把门关好了。
阿七背朝里面,不知是不是在睡觉,挥退了屋子里的两个丫鬟,赵明朗轻走上前,轻轻唤了声,“阿七。”
这人很快给了反应,转过身来,原来并没有睡着。
阿七眼窝凹成了两个大窟窿,身上瘦的都快脱相了,明明上个月赵明朗找他谈话那次,他还不是这副形容枯槁的模样。
“我们来看看你。”说完赵明朗便觉,单说这句略略怪异,有点临终探望的意思,末了又加了句,“身子好些了吗?”
阿七没理会赵明朗,眼皮垂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明朗其实对阿七也没多大的感情,朋友吗?显然算不上,不过因着安容的关系才与他相熟了些,其实骨子里未必多看得起他。这会儿这人如此不给面子,赵明朗也懒得再跟他嘘寒问暖,拉着沈佩林就往外走。
“咳咳——”
床上的人突然剧烈的干咳,脸涨得通红,整个肺都快咳吐而出,赵明朗终究还是软了心,毕竟这人现在这般模样,自己也有责任;倘若这人某一日死了,他赵明朗也算得上推他入地狱的凶手了。
沈佩林去桌案上倒了杯水递给阿七,阿七颤抖着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情况好多了,咳嗽也止住了。
“好好的人,被你们折腾成这样。”撂下这话,沈佩林便离开了屋子,赵明朗知道他责骂谁,无非就是自己和安容。
这下屋里就剩下赵明朗跟阿七两个人了。
良久,赵明朗先开了口,“阿七,以前的事儿,对不住。”
阿七不是圣人,相反,他是个斤斤计较的小人,他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原谅面前的人。
“你跟小容是真好。”
没来由的阿七冒出这么一句,赵明朗有些发怔,只得接下他的话,“是啊,我们认识许多年了。”
阿七许是不太舒服,微微挪了挪身子,忽然笑了,“你们会是一辈子朋友的,我死了,你们之间更能合得来。”
饶是他说的是实话,但这话也太令人神伤了,“别瞎说,安容说,要带你去找赛华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