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大口咬了块葱油饼,嚼着嚼着泪流满面,阿七嗫嚅,“这饼太干了。”
安容心口憋闷,给阿七倒了杯水,“要是你想……咱们还回清平镇去。”
阿七摇摇头,“不回了,折腾不动了。”
此刻的安容内心淌过一条静谧的河,纹丝不动的河面上,荇菜水藻泛滥,明明一片绿意,那水下是遮挡不住的恶臭,这河竟是条永无源头的死河。安容从未如此刻这般绝望无助,阿七让他走,他尚可以厚着脸皮不听他言,执意留此。可阿七说他折腾不动了,那他又当如何?
“我吃好了。”说完安容走出屋子,遁迹于夜色中。
一个时辰后,人还未回来,阿七只当他是回客栈了。就在自己准备脱衣睡觉的时候,听见了门外的敲门声。
打开门——却是安容。失意,落寞,还有脸上山川般的痛苦刻痕,阿七都瞧得清清楚楚。
“阿七,我没有地方去。我刚才在外面转了一圈,哪里都没有我的家,广陵城那座大宅子冷冰冰的,那也不是我的家。阿七,你说,我的家在哪儿?”
当安容语带无助,话藏哽咽,说这番话时,阿七的心一点也不好受,从一开始,他阿七就受不了安容受一点委屈,就像现在,他一句话没说,把安容带进了卧房。
把安容按到床上,阿七弯腰替他脱去黑靴,再除去足衣,最后阿七把安容的衣服也解去。这一切,安容屏气观望,偶尔阿七的指尖擦到自己的身子,他依然会有灼热感。
阿七出去了,不一会儿,打了一盆热水过来,绞了一把汗巾,开始慢慢替安容擦拭身子,彼此无一人开口说话,却心有戚戚,平静下暗涌着骇浪。
弄完一切,阿七脱下衣服上床,紧紧搂抱住安容,月光洒进来,床上是相拥而卧的两个沉默人。
良久,阿七先开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