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柔想着，脑海里出现了一副奇异的景象，高挑纤瘦的莫菲搂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行走在大街上，那东西像是个球，底下插了两根棍。

“菲菲，人家要吃那个嘛！”球体转向蛋糕店的橱窗，肉乎乎的手指直指其中一款巧克力蛋糕。

陈以柔发现那个球是自己的身子，那两条棍是自己的双腿，莫菲搂着横截面比她大出两倍的自己，相当费劲。

“好好好，买买买。”莫菲刻不容缓地答应，宠溺地揉了揉陈以柔的脸，上面的肥肉一颤又一颤。

这样子的自己，哪怕莫菲不嫌弃，自己都要嫌弃死了好吗！

陈以柔没了胃口，放下筷子，内心弥漫起淡淡的忧伤。

吃完饭和杨欢四处闲逛，商场的各个专柜都在打折，杨欢试穿了不少衣服，挑了两件还算中意的。陈以柔觉着自己不缺衣服，主要是实习期间的工资实在太低，不是太需要的东西就没必要花这份钱。

杨欢是本市人，平时和父母同住，在家吃饭也不需要花钱，一个月的实习工资光用来零花，和陈以柔相比没有一点经济压力可言。

逛半天见陈以柔什么都没买，问她就没什么需要的东西。

“这里有屈臣氏吗？我的乳液快用完了。”

“小柔，人的追求要高一点，怎么能去屈臣氏呢？”

“不然去哪？我高中开始就在那里买护肤品啊？”陈以柔不明白自己的追求怎么低了。

杨欢非常不认同陈以柔的消费方式：“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然后，陈以柔被杨欢带进了丝芙兰。

陈以柔不曾进这种地方消费，她背着小斜挎包站在杨欢身后，只见杨欢拿起一只唇膏，往手背上轻轻一画。

“大牌的唇膏，果然好用。”

“杨欢……”陈以柔感觉很不自在，“一支唇膏好几百，不贵吗？”

“要知道可以用很久啊，平均下来一天也就几块钱的开销。”杨欢对着镜子试色，“小柔，你等等我，我看看彩妆再陪你去挑乳液。”

陈以柔并不想去挑乳液，进专柜的时候她隐约看见了某乳液的价钱是四位数，她哪能花一个月的工资去买一瓶乳液？

她百无聊赖地看杨欢往脸上涂抹，店里的其他顾客身边都有导购跟着介绍，估计是看她和杨欢穿得太学生气，脸上也并没有浓妆艳抹，认为她们俩并不存在消费潜力。

没人跟着倒觉得更自在呢。

“小柔，你平常不化妆吗？”杨欢去试别的品牌，却见陈以柔对这一切都是无所谓的样子。

“不化。”陈以柔身边的女孩子几乎都会化妆，她也试着化过，可怎么看都把自己给化丑了。

“女孩子怎么可以不化妆呢，女为悦己者容啊。”杨欢的一番话颇有道理，令陈以柔想起了天天化妆的莫菲。

要不哪天……化个妆给莫菲看看？

一直只有她们俩的柜台挤进来一个导购，手上挽着个购物筐，里面堆了好几件商品，那名导购把身后的女人热情地往这里迎，一伸手，一鞠躬，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杨欢也不搭理她，不急不慢地挑自己喜欢的颜色。

“是你？”后来的女人认出了她。

陈以柔迅速回过身，也是吃惊不小：“简总监？”

“简什么简？”杨欢听见陈以柔的动静，抹着嘴唇转身，意外正对上了站自己身后的简欣颜。

“杨欢？”简欣颜见是她，噗嗤笑了出来。

杨欢偷偷瞪她一眼，心想有什么好笑的。

“颜姐。”表现和心理活动截然相反，杨欢下一秒就扬起了笑脸。

“又遇见你了，真巧。”简欣颜看了眼杨欢手里的唇膏，笑得意味深长，“dior的烈焰蓝金999？莫菲也喜欢用这款。”

“是吗？”杨欢一听自己拿的是莫菲同款，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心里大喊买买买！

一支唇膏三百二，说买就买，陈以柔是狠不下这个心。

简欣颜淡淡地接话：“可这个色号吧，你们小姑娘家家的用起来不好看，很显老，建议你买粉色系的。”

“不，我就买这个。”杨欢没见得莫菲老，只觉得她相当美艳。

简欣颜耸耸肩：“随你咯。”

目光转而停留在陈以柔身上，不施脂粉的她似是对这里的一切东西都不感兴趣，但对于大多数女孩子而言，这里可谓是天堂。

“呃……”陈以柔不喜欢被人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总觉得气氛怪怪的，这时手机响了，她忙不迭对简欣颜歉意地笑了笑，跑出去接起电话。

来电显示，是莫菲！

“喂？”陈以柔捂着胸口，狂喜的气息未定。

“在哪呢？”莫菲笑着询问，声音中带了点沙哑，显得她很疲惫。

“和杨欢一起逛街呢。”陈以柔听出莫菲的状态不好，有些心疼，“你今天忙什么呢？是不是累着了？”

莫菲轻笑：“心疼我了？”

这还用说？陈以柔轻哼了一声。

“逛街有遇上喜欢的东西吗？”

“没有。”

“是没有，还是舍不得买？”莫菲隔着电话都能猜透陈以柔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