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尹……冰晖?
顿时,桀要士整个人清醒了过来,恍然大悟且惊愕地险些从床上跳起来。
对了!
他前天晚上就允许尹冰晖住进自己的家……不,以眼前的状况看来,尹冰晖八成是认定他答应他直接搬进他的房间。
想到昨天,也就是星期日下午,他原本打算出门去买一套床组放到空无一物的客房当作尹冰晖的房间,但尹冰晖不但拼命大力反对,还发挥他舌粲莲花的口才说服他打消这个念头。
最后,拗不过这个特别顽强的年轻人,而也因自己身体有些不适的情况下,他暂时将这个想法搁置下来。
视线不经意地飘到在自己右手边依旧睡得香甜的尹冰晖,那绝对可用艺术品来形容的美貌,也许是因他尚在熟睡中,看起来比起平时多了一丝稚气,不知为何竟让桀要士看着看着心跳加速了两倍。
呜……
一大清早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
但这或许也不能怪他,谁要他才刚起床就发现自己跟那张纤丽绝尘的脸贴得这么近,甚至连他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
思绪猛然一转,桀要士觉得自己实在有些丢脸,竟会认真地烦恼这种事,还径自为自己找借口。
他当然不是第一次在尹冰晖的怀中醒来。
回顾从前那段被迫顺从他的日子,直到现在,那不堪回首的记忆还鲜明得历历在目。
不过,那时他从没在刚醒来时因尹冰晖的俊美而心动过。
这一点他甚至可以对着去世多年的双亲发誓。
但现在……
桀要士无法明白自己的思考回路究竟出了什么差错,斜眼瞥了下有副天真睡容的他后,禁不住地叹了口气。
「唉……」
腰际以下明明还因这睡得一脸无邪的年轻人而有些僵硬和酸软,他却完全无法对他生气。
他跟他不同,今天可是得上班的。
追根究柢,其实要怪自己在前天晚上没适时阻止尹冰晖再三求欢,且场地又是在平时不习惯的沙发上。
真是自作自受!
连他都深觉自己不值得同情,谁教他明明是两人之中年龄较长、思想也该较成熟的那方,不但放任尹冰晖对他为所欲为,还满配合地跟着他在沙发上纵欲肆情到天边发白?
桀要士无奈地在心底轻轻叹息,他知道自己再不起床的话很可能会迟到,那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
一般上班族的勤务时间是从九点开始,但身为公司的负责人,他总习惯比员工早一点到达公司。
虽然身体真的很疲累,手脚不听使唤的感觉有点像是掉入泥淖中,而且就眼前的情况看来,他若是想顺利起身必定得移开尹冰晖缠在他胸前的手。
***
桀要士正在想着要怎么做才不会吵醒尹冰晖,毕竟他现在正在放暑假,而且天生有比一般人严重的低血压。
正想着这样强迫他中断睡眠似乎有点可怜时,那冷不防吹向他耳下的湿热气息让他浑身一悚。
「哇!」
他立刻下意识地往反方向躲,在逃开尹冰晖吐息所及的范围之前,下一波袭向颈项的热气让他的身子顿时起了不自然的燥热。
「喂!」
即使缩着脖子仍无法制止那一阵阵吹向自己的热气,桀要士这会儿已经没心情去想会不会吵醒对方了。
「尹冰晖!」桀要士抬起没被压住的左手想推开他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就像所有熟睡中的人一样,尹冰晖的反应只是将自己环住桀要士的双手勒得更紧,并将脸凑得更接近他的颈部。
「嗯……」
他又加上一声让桀要士全身一缩的轻吟。
「住手!笨蛋!」桀要士想也不想地往他头上一敲。
他这下真的有点火大了,自己可是得到公司上班的人,没时间可以和赖床的大学生打混。
就算是在睡梦中,被人毫不留情地痛殴一拳还是有感觉的,所以尹冰晖的眸子因而缓缓睁开。
「唔?」
「你一大早在做什么啊?」桀要士怒气冲冲地问,顺道将他横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推开。
第一次他心想尹冰晖是不经意的,第二次他也把事情看成是偶然,不过当他一再闪躲却仍避不开他第三度将热气吹向他敏感的颈项时,要他相信他并非故意,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咦?」尹冰晖发出困惑的呢哝,目光有些涣散地注视着对自己怒吼的男人。
「咦什么咦!」还气在头上的桀要士顾不得他究竟是真没睡醒还是装模作样,啪的一声就下了床,「下次你再一大早闹事,我就要你滚到客房去睡!」
这种话听起来实在很像新婚佳偶床笫间的吵嘴,幸好桀要士没自觉,否则他一定恨不得敲昏自己算了。
听到这像床笫间吵嘴的话,应该会兴奋得从床上跳起来的尹冰晖因仍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天生的低血压让他的脑袋在起床后的十分钟内完全无法正常运作,所以对桀要士的「失言」毫无反应。
又过了几秒,尹冰晖才表情茫然地又应了声。
那睡眼惺忪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桀要士在气冲冲地咆哮几句后,冷静地定睛一看,才发觉尹冰晖到现在竟还没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