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裕岷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底已经从怀疑变成了震怒和背叛的感觉混合在一起。
「这事你和赵裕岷一早就知道了,对不对?!赵裕岷甚至主动提供消息的来源给你,不然你怎么可能查得到!」
我想起赵裕岷一路来暗示的事,提醒我的事,他不但一早就知道了,他还……我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冷颤。
「为什么?!」
太不真实了,我一直信任的朋友,居然也参与其中。
「见悟,你来见我爸,你就明白了。」
「不要!」
我霍然站起,浑身气的发抖。
「不要告诉我,你们这样做是为了逼我去见那个死老头!我告诉你,我就是死都不会去见他!他要见就去见我母亲吧!!」
「见悟!」
「见悟!」
两人的声音同时叫起。
我已经冲了出去。
骗人的!岳敬海那个家伙,为什么要苦心计划逼得谷元恒差点跳楼,就是为了见我?为什么?这根本说不通啊?!我和谷元恒不过是养父养子的关系,他根本管不了我也阻止不了我做任何事情。岳敬海要见我?那他就来啊!还是因为谷元恒是他的死对头,所以他不想来?
这……
我跑进了一个死巷,前面的通道被一堵又高又厚的墙无情的截断。
越想越乱,我无力的捶在墙上。
什么时候我变成了一个受人瞩目的角色了呢?
太可笑了。
为什么是我?不是弟弟?不是母亲?
「见悟。」谷元恒从身后拉下我捶在墙上的手,高大的身形把我笼罩在他的阴影下。「别捶了,你的手流血了。」
我看不清自己的手,只是觉得有些黏。
他小心的拉着我的手,说:「回家吧,我替你包扎。」
第十二章
第一次觉得,当我疲倦时,背后有一副肩膀支撑着自己的感觉真好。
他抱着我坐在沙发上,我手上的伤口都被他细心清洗过后包扎好了。
也只有现在,我不排斥被他拥抱的感觉。
屋内很安静,唯一的声音是他胸膛跳动的节奏。
我舔着微微发干的下唇,轻声问:「能不能告诉我,那天发生的事情?」
谷元恒换了一个姿势,仍把我抱在怀中。
他回忆着缓缓说:「那天晚上,我和莱雅刚刚应酬完一个商业宴会,时间还很早,她问我想不想去酒吧坐坐,重温单身的美梦。我那天心情很好,一个大采购合同眼看就要成功了,我觉得可以提早庆贺一下。我们坐在酒吧里聊天,她被别人邀去跳舞,我碰上了以前的一个朋友,我们就这样分开了。」
说到这里,他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我马上明白了。那个朋友,恐怕是他以前的玩伴吧?
我冷哼了一声。
「后来我回来找莱雅时,酒保说她和一个女人进了包厢里。我以为是她的熟人,没在意,就在柜台前点了酒等她出来。谁知道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还没有出现,我觉得奇怪,莱雅不是那么拖拉的人,我就进去找她。
我找到她时,岳敬海也在里面,他背对着我,他妻子看见我时脸色苍白,好像马上就要昏过去的样子。我看不见莱雅,却睼见她的红色裙角露在岳敬海身侧。我当时就说:岳先生,好巧。他慌乱的转过身来,手上的东西掉在地上,是一个酒吧里专用的冰凿,上面沾了红色的液体,在地毯上一路滚过去。那时我还不知道那是血。然后我看见莱雅的身体从岳敬海的怀中滑落在地上。她的眼神带着不信,看见我后,突然伸手向我求救。
可是当我捉住她的手时,她已经不行了,只知道不停地对我说:保护我的孩子。我当时就发誓,不管要用什么办法,都要葬送了岳敬海。可惜……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他一直不断找我麻烦,最后终于让他得逞了。」
说完,他无奈的黯笑了两声。
母亲……你究竟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竟然甘心嫁给他,还把我们托付给这个人?
「你爱我母亲吗?」
谷元恒微微愣了一下,叹息地摸摸我的头顶。
「我喜欢莱雅,我喜欢有她做伴时的感觉,喜欢她聆听时的神态,喜欢她的体贴理解和宽容。但我不爱她,就如同莱雅不爱我一样,我们只是各取所长,互相利用而已。」
「……」
我不太理解他说的话。
不爱对方但又喜欢对方做伴……甚至可以结婚?
谷元恒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你不明白吗?这就是所谓的柏拉图之恋啊。」
我转头疑惑的看向他,「你还知道什么是柏拉图之恋?」
不是我怀疑,而是他说过自己只读完了小学,他怎么会知道这么深奥的词。
他露出一个堪称腼腆的笑容,说:「是莱雅告诉我的。」
我就说嘛……
我闷闷不乐的转回来,心思又被岳文遄的话占满了。
虽然说我的确不想见岳敬海,可是我考虑过继续拒绝的后果。他已经在无形中把我和谷元恒逼到现在这个地步,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不然,谁知道那个疯老头还会做什么更绝的事?
我想着想着,突然发现谷元恒的手在解我衬衫上的钮扣。
我捉住他的手,恶狠狠地问:「你干嘛!」
「你扣错钮扣了。」
我低头一看,果然是……脸上一阵青红交错。
我居然这样穿着出去跑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