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做梦了。
梦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蹭他的后颈窝,带着温温的触感,刺得脖子痒痒的,还有些疼,不适地动了动,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不闹你了,接着睡吧。”
好不容易睡着的,他是真的很不愿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
就算是这样,他也依旧不是睡到自然醒的。
熟悉的压迫感,横在腰间的某人的爪子,相较于以往的无语,他是有些惊喜的。
只是大热天的,没有空调的破公寓里已经很热了,背后贴着的身体像一个蒸炉一样热得发烫,他本就容易出汗,现在颈间已经感觉很不舒服了。
或许他应该选择早上起来再冲澡的。
等了一会见身后的人还是没有动静,他小心地将腰间的手往身后挪开,脱离蒸炉的那一刻,只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坐起身偏头看了看,熟悉的面孔,头发好像剪短了些,紧闭的一双桃花眼眼角泛红,他侧卧着面朝里侧,本就狭窄的小床竟在外侧还空出来一个人的位置,如果没有自己的话,他或许能直接睡到墙壁上去。
洗漱的时候,无意瞥见脖子左后方那个小小的红印,他才发现之前的事并不是在做梦。
正愣神中,床上的人已经爬了起来,迷糊着脸走进卫生间,看着洗手台前的人,打着呵欠道:“怎么不叫我?”
叫了你也不一定起啊。
季末侧头看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某人睡得跟猪一样的时候。”
君珏走到他身后,看着他脖子上自己留下的痕迹,笑的有些意味不明。
见他皱眉,君珏自觉的找了张创可贴替他贴上。
季末瞪他一眼,转身欲走,又被拽回来抵在了洗手台上。
君珏对上他的眼睛:“我走这么几天,你还真的一个电话也不打给我啊?”
你不也没给我打一个电话?
想到那些不间断的问候短信,季末很理智地把话咽了回去:“也没几天。”
算上走的那天也不到一个星期。
“真狠心,那你要多久才给我打电话?你都不想我的吗?”
“……”
“你想我了吗?”
他问的很认真,抬眼对上他几天没见到过的双眼,像着了魔一样,季末道:“想了。”
见他突然愣住,季末也跟着愣住。
君珏轻笑一声:“真的想了?”
“不信算了。”
季末伸手推他,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
君珏凑到他耳边道:“我信,我也想你,每天都想。”
莫名其妙的,只因为这么一句话,之前一点点郁结的情绪眨眼间完全消散,只是还来不及感动,他浑身顿时一僵:“你……”
耳垂上的痛感犹在,他下意识伸手去碰,摸着似乎是有了一些牙印,他怪异地抬头。
这人是属狗的吧?
君珏笑着看他,眼眸变得深邃。
眼前的人黑亮的眼睛透着几分恼火,因为刚洗漱过,略薄的红唇十分水润,柔软的头发看起来有些蓬松,他穿着宽大的睡衣,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脖颈,性感的锁骨也在衣领处若隐若现。
喉咙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君珏缓缓凑上前去。
眼见着人就要亲上来,季末一惊,随手拽了把牙刷扔了过去:“刷牙。”
下意识伸手,愣神的时候怀里的人已经逃走,君珏冲着门边道:“这是你的牙刷。”
已经没有人理会,看了看手中的牙刷,君珏轻笑出声,他来的时候已经刷过牙了啊。
☆、工作
君珏又离开了。
那天回到公寓之后, 季末还要上班,下班回来的时候家里又恢复了寂静,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自那天早上以后,某人的电话从未断过。
他总会告诉他自己去了哪里,却从来不说自己去做什么。
每天近乎骚扰模式的电话并不让人生厌,更让季末感到烦躁的是, 在酒吧突然出现的一个人。
他不认识那人,是在他之后来应聘的。
个子高高的,长得也不错, 但为人吊儿郎当的,让人生不出好感。
“前辈,七号台的酒吗?我帮你送吧。”
我只比你早来两天,算不上前辈。
季末想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晚了一步,托盘被人夺了过去。
又是这样, 他做事倒是利索,却只抢他一个人的事做,虽然是好意帮忙,他却并不想领这个情, 他信奉的事实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转身回到服务台前,那人送完酒之后也很快跟了过来,自来熟地搭住他的肩。
季末皱眉, 站起身避开,这人身上浓烈的烟草味让他十分反感。
“前辈总是避瘟神一样避着我,我哪里得罪你了吗?”他勾唇一笑,表现得很无辜。
“我们不认识。”
他忽然很想去vip包厢服务,就算是再遇见陈筱筱都行。
那人也不恼,精神一振道:“从现在开始认识也不迟,我叫李舒,前辈你呢?”
“……”
他是真的很不擅长应付这种人。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刚出了酒吧大门,街道边站着一人牵着一辆自行车似乎是在等人,淡淡瞥了一眼,季末转身就走。
“前辈,咱俩顺路,我载你一程吧。”
“……”
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真是烦不胜烦。
朝着街道边上离远了几步,季末头也不回道:“不用了。”
“都这么晚了你这样走回去得什么时候啊?不用跟我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