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国捂着额头,龇牙咧嘴,一脚踹开车门,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红色跑车上下来一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眼底青黑,浑浊不堪,一副纵欲过度身体吃不消的模样,他抬着下巴,把手里的车钥匙扔给一边的侍者。目光瞬间转向杨建国身后的江一执,带着五分轻蔑,五分不耻:“哟,这不是江一执吗?怎么,被顾三少甩了,这是又攀上高枝儿了,你瞧瞧,你瞧瞧。”
他打量着杨建国,“这年纪,能做你爸了吧?啊哈哈哈哈——”
他怀里搂着的女郎当即也捂着嘴轻笑,看着江一执的眼神中不由带了一份怜悯。
这人江一执隐隐有些印象,貌似是赵朗的狗腿子之一,倒贴还不被承认的那种。
“你是宋柏生的儿子?”杨建国打量了年轻人一眼,恶声恶气的问道。
“你认识我爸?”宋宏下巴稍稍放低了些。
“好,宋柏生果然有种。”杨建国怒不可竭。
几个月前,宋柏生把公司迁到了京城,一直在找机会想要踏进他们这个圈子,杨建国原本还觉得对方挺有发展潜力的,为人也识趣懂礼,考察了一段时间之后,认为扶持一把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看来,呵呵。
江一执斜了宋宏一眼,宋宏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嘲讽他,估计是为了在赵朗面前献殷勤。
江一执猜的还真是不错。
宋宏是宋家的独生子,宋家老太太的心头宝,从小就娇生惯养的,染上了一身恶习。宋柏生虽然有心管教却挡不住宋家老太太的一哭二闹,久而久之宋宏就彻底歪了。
宋柏生将公司迁到了京城,急于寻求关系牢靠的合作伙伴好稳住跟脚,对于商人而言,首选当然是以杨建国等人为首的新贵圈。
只是想要被这个圈子接纳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在地方上做惯了地头蛇的宋宏眼看着宋柏生每天早出晚归,低声下气,给人伏首做小,心里就不痛快。他脑子一转,杨建国他们算什么,说白了和宋家一样也是无权无势的商人,凭什么他们就能做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宋宏自作聪明的认为,既然新贵圈不肯接纳他们,那他就干脆就给宋家找一个比新贵圈还有能耐的靠山。
而他的目的当然就是赵朗。
他既然敢光天化日就这么和江一执对上,就巴不得把事情闹大,最好传到赵朗耳朵里,也好让他扎扎实实的刷一把存在感。
江一执笑了,看着宋宏的眼色,宛若看着一只移动的智障。
从他一把坑了高鼎和刘长文之后,到现在差不多也快有一个月了,除了最开始高家人向京城大学施压把他开除出学校之外,你可曾见过赵家和高家人还有其他的异动吗?
说白了,他江一执在新贵圈闯出来的明堂不小,加上杨建国大嘴巴,没事就给他到处宣传,只要赵高两家没有彻底的摸清江一执的底细,他们就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却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人上赶着撞到他的枪口上来。
只是江一执虽然宰相肚里能撑船,可也不打算轻易的放过宋宏。
他轻笑一声,两眼从宋宏那张纵欲过度的脸转移到他的下半身,负在背后的右手随意的掐了几下:“算了,宋同学最近火气大,倒不是不能理解。毕竟那玩意举不起来,带着个伴在身边也只能装模作样,实在是可怜。我看宋同学与其有这个时间关心我,倒不如好好找个大夫给自己看看,毕竟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宋宏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被人众目睽睽之下这么污蔑,他整个脸庞涨成紫红色,五官狰狞地挤成一团,“江一执——”
有江一执那番话在前,宋宏的表情越看越像是一副被人戳到痛处的样子。
四周不知道何时围过来的人顿时齐刷刷的看向宋宏的下半身。
江一执直接忽视了宋宏有点歇斯底里的怒吼,带着杨建国直接绕开了宋宏。
“你给我站住——”宋宏气急败坏,还想继续纠缠,跟在杨建国身后的保镖果断的直接围了上去。
杨建国凑过来,兴致高昂,还是江少厉害,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让宋宏炸了,他问道:“江少,那姓宋的小子真的不行?”
江一执似笑非笑,“以前没事,不过现在嘛,呵呵。”
杨建国瞪大了眼,倒吸一口凉气。
江少威武!
拍卖会的会场设在兰亭山庄中心酒店的二楼,两人到的时候,会场内的座位已经坐满了将近一半。
杨建国有自己的包厢,包厢里面除了必要的茶点水果,当然少不了一份做工精美的宣传册。
江一执随意的翻了翻,这次拍卖会的东西不少,清三代的珐琅彩,名人字画,玉器摆件,零零总总不下百余件。
翻阅画册的手一顿,江一执的目光停留在画册最后一页,作为压轴出场的一方重达400g的田黄印章上。
正在此时,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拍卖师带着白手套,身身后站着两个旗袍女郎,手里捧着即将拍卖的古董。他大声说道:“女士们,先生,欢迎光临此次拍卖会,我是你们的老朋友亨利。今天的拍品来自五湖四海,经过细心挑选之后,出现在本次拍卖会上,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言归正传,我们正是进入正题。今天我们的第一件拍品是雍正蓝地珐琅彩花卉纹万寿长春浅碗,底款“大清雍正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外底青花双方栏内署“雍正御制……”四字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