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怎么像看管丈夫一样……”她不满地嘟嘴,我跟楚灵听得同时呛了一下。过了会儿,她眼睛又亮了,拍手道:“呀,既然不能出去玩,那我们干脆凑一起打马吊啊!”
郡主不许我出门但是你可以带着狗出去蹦跶啊雷大小姐!我不禁腹诽,然而楚灵听到这句,眼里却有一道精芒掠过。
捕捉到这一变化我顿觉诧异。难道说这么仙气逼人的楚侍卫其实喜欢打马吊?看不出来啊!
然而楚灵的确没有再出声反对。雷大小姐立即就去喊人搬来麻将桌,还把刚回府的小王爷也给拉了过来,刚好凑够数。
小王爷应该是刚巡完城,虽然换了便服,但鼻尖脸颊还残留些被冻红的颜色。而之前见了雷娇娇就躲的人这会儿往炉子上烘了烘手便两眼放光地坐了过来,显然也是个爱搓牌的。
玉质的骨牌成排垒起,楚灵坐了庄,利落地扔出个南风。
雷娇娇:“五万。”
“七条。”
我一边打着牌,还不忘往炉子里添上几块炭。侧身低头时不经意看见小王爷腰间挂着的红玉,微微愣住。这块玉跟之前郡主送给我的很像,但形状有些许差异。
“小王爷今日戴的红鲤玉佩真是别致。”我故作随意地夸赞。
“哦,这个啊,我经常佩戴在身上啊,大花你居然今天才注意到。”他爽朗回道,眼睛依旧盯在骨牌上,“其实我姐也有一块差不多的。当年父王交给我们姐弟俩的时候就说了,这玉佩将来要送给心爱之人,把对方给牢牢套住,才能结成好姻缘嘿嘿。四万。”
楚灵:“三条。”
“吃!”雷娇娇摆开牌,“送给心爱之人?那岂不是定情用的,表白之后顺带塞给人家?”
“哈哈没错,戴上了这玉,他也是咱们晋家的人了。”小王爷毫不避讳地在自己未来王妃面前说这些,而雷娇娇听了竟没心没肺地开起了他的玩笑,两人就这么玩闹起来。我觉得他们一点都不像未婚夫妻的关系,而更像是朋友,嗯,还是那种凑一块儿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
不过,红鲤玉佩原来有这等寓意啊,我却不知好歹地把郡主的那块给退了回去……怪不得她会生气了!之前在宫里忍着没把我踹出门已经很仁慈了吧!
“也不知道将来谁有那福气能得到我姐的玉佩。”这时他又道。楚灵闻言默默瞥了我一眼,若有所思。
我顿觉心虚。小王爷现在还不晓得我跟他姐的事情呢,之前我离开他也以为是被派出去办事了。
嗯,突然很好奇他知道真相后会是怎样的反应,会不会化身愤怒的狮子,暴跳如雷地反对我跟郡主在一起?毕竟小王爷这个护姐狂魔,从前还把那些觊觎郡主的人给油炸过的……
想到这里我猛地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继续打牌的时候却觉得背后越发凉飕飕的。咝,奇怪了,炉子里炭火明明烧得很旺啊。
坐对面的楚灵突然变了神色,慌忙站起来朝我身后唤了声:“郡主!”
我脑海里一道惊雷炸响。
“很好啊。”不知何时就站在我后边的人幽幽开了口,语气淡淡地听不出喜怒,但那冰寒之气都快压得我抬不起头了。
“诶清凝姐你回来啦!”雷大小姐永远这么没心没肺。
小王爷看见自家姐姐有些意外:“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商铺那边出问题了?诶姐你吃过东西了没,我去叫张妈给你熬些红枣粥吧。”
“不用了。我不想吃。”郡主侧目看了他一眼,就带着账房的人绕过去,经过我的时候轻飘飘地留下了一句:“真是快活自在呢。”
我顿时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淋下。不不,其实我这些天过得很凄惨啊郡主!
然而郡主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径直向着那头的拱门走远了。我只能哀怨地看着她拂袖而去。这时跟在后头大芳却停了下来,轻声道:“花大人。”
不喊大花,而是改口叫了花大人。我心头异样,看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嗯?”
“郡主这几日……”别有意味地停顿了一下,才道:“衾寒难寝。”说完也转身走了。一旁的小王爷耳尖听到,朝大芳的背影喊:“什么寒难寝?我姐寝宫里不够暖吗?大芳你别走那么快啊!”
而我仔细琢磨着她的话,慢慢地,嘴角的弧度再也压制不住了。
待到傍晚时候散了场,我特意跑去竹水苑采了一篮子花瓣回来,洒入浴桶里。烧水沐浴,然后就美滋滋地拿出自己珍藏的白玉膏,细细敷脸。看着窗格上的光一点点变暗,我越发翘起嘴角。
呵呵,感觉自己现在就像那些准备着被临幸的妃子啊。但若是没会错意的话,大芳应该是在暗示我吧。暗示我郡主已经气消了,是时候该去暖床了~
唉,衾寒难寝什么的……
要是见上面的话,顺带也把我那些事情都跟郡主说清楚吧,不然心里总似压着块石头。我思忖了会儿,便换上套宽松些的袍子,吹了灯。小心趴在窗上,打开道缝隙往外瞧。
今晚没下雪,也不像前些天那样冷了。久未见到的月亮终于从云层里露出了脸,庭园树下几只灯笼光晕昏黄,而郡主寝殿里也早早熄了灯。周围的侍卫都已经撤走,只留两个侍女还守在门边。
我偷偷溜出门,没费什么力气就潜进了寝殿里。摸进内殿,适应黑暗后便看清了周遭摆设。空气里飘来一丝熟悉的香。
我放轻呼吸,蹑手蹑脚地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