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微笑,道:“元忠甚合我意啊,抗金又能利己,这才是天下一大快事不是?”
万俟一躬身,“相爷所言甚是。”
秦桧走近了万俟几步,小声道:“完颜昌的事尽快给我解决。”
万俟说:“相爷想要完颜昌死,也不是一件难事。”
秦桧说:“我为何要他死?”
万俟便道:“相爷曾说过,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就不可以再活着。”
秦桧眼皮一跳,那个原装货跟挞懒肯定是签过卖国书的,挞懒好像是不能再活着。秦桧又一想,如果挞懒手上真有原装货的卖国罪证,他不可能到这时候都不拿出来,挞懒是宁死不愿做俘虏的,一定会想尽办法跟他秦桧同归于尽,现在这人毫无办法地受制于他,那只能说明,挞懒手上没有东西。
万俟静静站着,等着秦桧示下。
秦桧这时脑子转得飞快,他又想起挞懒跟他说的原装货与金主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如果原装货的把柄是在金主完颜晟的手里呢?挞懒不能死,他不能冒这个险。再一想,还是不对,他秦桧喊抗金也不是喊了一天两天了,完颜晟如果可以治他于死地,早就治了,不会等到今天还不动手。“不可伤他性命,”想到最后,秦桧对万俟道:“本相相信你有办法替本相问出真相。”
“下官遵命,”万俟躬身一礼。
“时候不早了,回吧,”秦桧亲送万俟下了相府的台阶,摆出十足亲热的架式。
“相爷,”立于轿旁的万俟突然又小声对秦桧道:“相爷曾说过,是相爷最可相信之人,至今对相爷此话深信不疑。”
秦桧呆呆地站在台阶下,万俟的轿子消失在街角。最可相信之人?还?这话怎么琢磨怎么暧昧,原装秦桧跟这万俟究竟是什么关系?秦桧当众挠着头,这日子他要怎么过下去?他什么也不知道啊!
大理寺。
万俟快步走进挞懒的牢房。
挝懒刚灌下肚一壶上好的竹叶青,看到万俟进来了,也没大反应,只说了句:“见过秦会之了?”
万俟站在挞懒面前道:“王爷,秦桧现在在疑心金地有大旱。”
“无稽之谈,”挞懒说了句。
万俟便说:“秦桧将乞雨幡献给了圣上,不过圣上今日将这幡送进了临安的万佛寺,说是此幡不祥。”
“有这等事?”挞懒抬眼看向万俟,这人仍是一脸的寡淡,看不出喜怒。
“是,”万俟低声道。
挞懒说:“有下手的机会?”
万俟说:“万佛寺香火鼎盛,每日人来人往,寺中也无官兵驻守,下手自是方便。”
挞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看来乞雨幡还是我金人之物,嗯?”
万俟忙说道:“金主想要之物,下官自会尽力。”
“是啊,不知我皇兄是看上了这幡哪点,偏偏就是想要,”挞懒示意万俟在他的对面坐下。
“王爷面前,下官不敢放肆,”万俟却是不坐,说:“乞雨幡真是灵物,有缘人得之,必能覆雨翻云,这一点绝无错处。”
“那就好啊!”挞懒似是松了一口气。
“下官得手即会来向王爷复命,”万俟说着就要走。
挞懒却道:“秦桧可有疑你?”
万俟停下来说:“秦相的眼中,怎么会有下官。”
挞懒玩味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万俟,“当年你二人一同归宋,区区几年,秦桧已是一国之相,位高权重,而你只是一个监察御使,你究竟比他差在哪里?”
万俟沉默不语。
挞懒把手前的酒杯推倒,狠声道:“只要本王不死,迟早有一天,本王要让秦会之死无葬身之地!”
万俟只是拱手一礼,依旧沉默。
秦相府。
由流民到土匪,再到兵丁,再到大理寺衙役的阿三向秦桧如实汇报着大理寺中的一切动态,着重汇报监察御史、右正言万俟私见挞懒一事。
“你就没听到他们说什么?”秦桧问。
阿三苦着脸,“相爷,不是小的不尽力,关那个金狗的牢房前后左右都不关人,万俟大人去的时候,那几个牢房更是不能有人,小的也没办法!”
秦桧说:“你感觉他们两个熟吗?”
阿三说:“熟。”
“说说为什么。”
“每次有官去那个金狗都是要骂的,就这个姓万俟的去,那个金狗一点骂声也没有。”
秦桧点头,夸阿三道:“不错,我就知道你小子脑子灵光!”说着秦桧拿了个银包递到阿三手里,“相爷赏你的,好好干。”
阿三欢天喜地地走了。
无间道、暗算、风声看多了,秦桧很清楚情报工作的重要性,现在看来把阿三安在大理寺是安对了。
“爹爹,爹碘这时传来一个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喊声。
秦桧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他两岁的便宜儿子秦。秦桧弯腰把这小包子抱在了手上,问:“你怎么来啦?”
秦说:“娘熬了参汤,让爹爹去喝。”
秦桧一听就明白,这是王氏拿儿子来哄他去见她。
“爹爹,爹爹,”秦搂着秦桧的脖子不放,扭着胖乎乎的小身子跟秦桧撒娇。
秦桧对王氏是实在培养不出感情,但对这个小儿子还是喜欢的,这儿子在历史上的名声也不好,可这会儿这小子才两岁,人格还没退化成贱格,这便宜儿子还是有机会成好人的。“跟爹在书房里玩一会吧,”秦桧把秦抱进了书房。
王氏一直在院外等着,自从上次秦桧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