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承:“好。”
谷天骄:“你那儿不方便,到我那边坐坐吧?”
路灯在谷天骄眼中反射出小亮点,喻承简直不能更懵。回神时,他已经在副驾上捆妥了。
车里香味清新,配饰熟悉。刹那间,喻承感到旧时记忆包围了他,唯一区别是他不再敢直视身边的驾驶人。转移注意力放眼窗外景物时,喻承又一下呆住——他们的车开在一条完全不熟的路上,几分钟后驶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区。
喻承心里一落,底气不足问:“你搬家了?”
谷天骄嘴角微微上翘,引车在绿化极好的小区主路上轻盈穿行:“嗯,这边是‘湘湖门庭’。我去年十月租的。”
喻承一愣,没想到他当初离开谷天骄在水晶都那个家,竟然是永久的告别。
谷天骄:“花了两个多月装修,一月中旬刚搬过来。”
他不提为什么搬,喻承自认为知道答案,觉得没有必要、也不敢追问。然而一路看到的小区住房结构,让他忽然觉得,刚刚他跟谷天骄说“将来如果手头紧,我能支持你”之类,简直是个大笑话。
小区里满眼是墨绿缀新绿的漂亮小树,一栋栋绛红琉璃顶、淡黄墙身的独立小楼静立其中。每栋小楼两个单元,两个住户,每户人家地上三层,一层半地下车库。小区大半黑着,但亮着灯的那些,从开开合合的落地窗缝里,漏出来的光景全是“钱的颜色”。
沉默间,他们在一户客厅亮着灯的小楼前停下。谷天骄说:“到了。这儿就住了我们一家。”
喻承心不在焉嗯了声,见谷天骄按了下遥控,纯白色车库门打开,不久后又自动在他们身后关上。他心情复杂地尾随谷天骄,从车库楼梯直接上楼进客厅。
边门推开,扑面而来是喻承并没见过,却觉得非常熟悉温暖的装修风格。微黄的顶灯照亮米色的墙,沙发茶几都是老面孔。偌大的空间里,一如既往流淌着细细的音乐声。喻承没敢再细看,正好门响之后,一道米白色肥闪电沿着二楼的扶手窜下来,一头扎他身上,救了他。
喻承:“哎哟壮汉!好了好了!”他搂住异常兴奋的梅干菜,挠它短毛让它淡定,自己换好鞋,问身后锁门的谷天骄,“婷婷在楼上?”
谷天骄:“没,明天来。”
喻承:“……啊?”
谷天骄:“她妈妈给她报了好多亲子互动的兴趣班,都堆在周六。这个月起,以后的探望日都缩短到星期天一天。”
喻承皱眉,谷天骄依旧没事儿人似的招呼喻承坐,给他倒了杯水,再唤走梅干菜给它倒狗粮,来来回回边忙边说:“我看你,是不是工作太累?感觉苍白很多。”
喻承讪讪,谷天骄又说:“包包随便放啊!没吃饭吧?我给你做点儿吃的!”
喻承:“不麻烦,哥……我,我和你聊聊就走。”
谷天骄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说:“好,聊吧!”
喻承:“……”
望着谷天骄专注的眼神,也不知道为什么,喻承只够力气张了几下嘴巴。
直到吃完饭的梅干菜再次一反常态活泼乱入,喻承才揉搓着在他膝上乱踩的大狗,跳开主题犹豫问出一句:“这房子去年十月就租了,还自己花精力装修,为什么呀?”
谷天骄坦然道:“去年九月,咱不是帮大象招打包工,结果被一群‘准熟人’包围吗?你怕暴露关系,不想下了班还躲躲藏藏过日子——那天起,我就在物色新地方。这附近你也看到了,离公司十来公里。地段偏,全是双拼排屋,毛坯月租金就五千起——公司那帮务实的人,没人住这儿。”
喻承心里各种翻涌,谷天骄接着说:“本来可以租精装的省事儿,但这种房子,房东要装就装得很铺张。我看了几套,觉得你不会喜欢。这儿是我根据你的喜好找人设计的,想作为给你的生日惊喜。有个房间还结合了你妈妈的品位,改了好几稿呢!”
喻承五脏六腑都快揉烂了,他丢开梅干菜,憋半天,勉强笑说:“你肯定……肠子都悔青了吧……”
谷天骄微笑没接话。静等喻承淡定一些,他站起来,抬抬下巴怂恿喻承:“走,上去看看!”
喻承一愣,光摇头,没脸动。谷天骄:“干坐着多傻!你不是找我聊正事儿吗?”
喻承:“这儿就能……”
谷天骄自顾自上楼:“快来!”
喻承:“……”
梅干菜哒哒哒跟着谷天骄跑了。喻承本想坚持呆在客厅,但他有心思、却没种好好欣赏这屋里的布置,如坐针毡。有一刻他想不声不响从正门走人,但站起身的一刹那,他那狗一样的两条腿,却自动把他往楼上推。
循着谷天骄的声音到三楼,喻承抬头晃了一眼。三楼一半是全透明的阳光花房,另一半是个装着厚重木门的神秘房间。
谷天骄站在房门前招呼喻承进去,顺手就把尾巴梅干菜关在门外。
喻承:“这是……”
神秘木门后面是一间三面通风的小型健身房。差不多五十平方大,有一面镜子墙,四壁装着把杆,地面一半铺着木地板,一半装了减震地毯。不过器械只有放在角落的几样小道具,基本上都是他们原来就有的室内健身小玩意儿。
谷天骄往他手里塞了一对大红色的东西,说:“戴上。”
喻承收回视线:“拳击手套?”
谷天骄也不解释,娴熟帮他戴好,再自己用牙齿协助,给自己戴好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