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儿与父皇说了,昨晚,父皇来了王府。”夜景弦平静的说着,沈洛心里却泛起巨浪,“皇上?!”
“对。”
“皇上可发现了......”
“我用清秋搪塞过去了。”夜景弦说道,“不过,他并不是为此而来。”
沈洛心思缜密,很容易就能猜到夜景弦突然请辞的前因后果,“陛下让你离开?”
夜景弦轻笑一声,“他那个人,前怕豺狼后怕虎豹,我只是胜了几杖,他就迫不及待的打发我了。”
“王爷,慎言。”沈洛劝道,虽然这里很安全,可是夜景弦的话太过大逆,他听了都有些颤抖。
“横竖过几日就走,他也不会再难为我什么。”
“你走了,我怎么办?”沈洛说道,他跟夜景弦一起谋划已经两年多,所建立起的一切都是他们两人的心血,夜景弦走了,若他不能回来,他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你留下来,我会回来。”
沈洛猛然抬头看他,嘴唇颤动,“王爷能有此心......便好。”
夜景弦起身走到窗前,他的想法与沈洛并不一致,他觉得还是应该与他说明,夜景弦转过身,面向沈洛,“少谦,我要的,并非皇位。”
果不其然,沈洛听了,惊然起身。
“你知道,嗜血是外公给我的,那日,我必须答应他的条件,他才会给我,这个条件,就是不争储位,也不争皇位,这也是母妃临终前的遗愿。”
“那王爷所做的这一切......”沈洛急迫道。
“你先听我说,”夜景弦再次转过身面向窗外,透过窗户,他能看见钰儿和清秋在院子玩耍的身影,“我答应不争皇位,但我要有足以左右皇位的权力。”
沈洛似乎有些明白,不再争论,夜景弦继续说道:“父皇有七个皇子,皇位却只有一个,争斗免不了,但现在,我的处境还不是最危险的那个。”
“太子?”沈洛惊呼出口。
“父皇早就意属夜昊元,夜宁宣才是他最大的阻碍。我若走了,剩下的夜容觅一直都是夜昊元一派,夜岚启和夜子榛年纪尚幼,不足为惧,夜长希......此人不容小觑,可他至今还没什么动作,似乎也在观望,所以,夜昊元与夜宁宣,他们之间必有一战,等剩下一个再说吧。”
“你想他们鹬蚌相争?”
“你要留在绍京,帮我添些油火。”夜景弦露出一缕笑,似乎看到了夜宁宣的结局,当然他已经知道了夜宁宣的结局,不过这一次,他不会让他那么容易死,他是一颗重要棋子,要死得其所才行。
“可是你不在京里,单凭我一人之力,怎么能为你拉拢支持者,时间久了,朝臣可能都会忘了还有你这个三皇子。”
夜景弦走回桌边,倒了两杯茶,递给沈洛一杯,喝了一口,说:“不必刻意拉拢,我所要的,不是文官的支持,我不在的时候,你只需要做一件事便可。”
“什么事?”
“成为吏部尚书。”
沈洛聪明非常,稍稍一想便已想通,“王爷意在军权?”
夜景弦点头,“朝堂之上,手握重权的无非三省六部御史台大理寺等,你的父亲沈涵之官拜尚书令,沈家想必不会与我为敌。”
“这是自然。”自从上次沈涵之默许了沈洛的行为,沈洛就底气渐盛。
“外公掌管御史台,也不用多虑,礼部肖瑞已经是我的人,若是你拿下吏部,朝堂之中便已足够。”
“二皇子支持者很多,楚家也是一家独大,我们这几个人,王爷如何有把握?”
“若是能夺下军权,就算没有朝堂,他们又能奈我何?”夜景弦轻笑,分析道:“夜辰铁骑近百万,具有影响力的,无非就四个人。最差的便是杨楮,我在恒远见过他,此人骁勇善战,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能为王爷所用?”
“还需些时日,这次去鄞州,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他,若他能与我并肩,起码要让夜昊元忌惮三分。”夜景弦说道,但他也知道杨楮并不是那么好游说的,鄞州之战他已经埋下了一颗种子,只等日后发芽。
“其次便是老平王,平王是先皇的胞弟,年轻时曾为先皇征战四方,留下赫赫威名,即使现在不胜当年,却也手握重兵,父皇虽然忌惮他,却也不敢惹他,究其原因,无非就是他手里的那四十万大军。”
沈洛面露纠结,“可是,平王之子虽去世很早,但听说他还有个孙子。”
“呵,他那个孙子,若是军权交到他手上,不出月余就让他败光了。”夜景弦想到记忆中那个无法无天的人,无奈摇头,“平王年迈,他若想让孙儿一世无忧,必然要给他找一个可靠的后盾,而他手里的军权,就是最好的筹码。”
沈洛点头,明白了夜景弦的用意,接口道:“下面一个,想来就是楚迎均了。”
“楚家势大,不仅有文职更有武职,楚家老爷子一把年纪还不肯松手,定是打算给二皇子的。”沈洛分析。
“楚家的军权,用好了是把利刃,用不好,却也是获罪的把柄,端看怎么用。剩下的,天子之兵,皇城的禁卫军,名义上是在父皇手上,实际的调遣之权却在兰迦手里,他虽不会帮我,却也不会为难我。”
沈洛长出一口气,放松神情,“你没放弃就好,今日在朝堂上,可是吓了我一跳。”
“不管怎样,这几年要累君受累了,景弦先行谢过。”夜景弦像模像样的起身行了一揖。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