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明日就好了。别哭,就当是公子求你了。”
“没有,没——”红袖“哇”地哭起来,提着袖子在脸上胡乱地擦眼泪,浑身哭得发抖。因为害怕,小女孩也反手抓紧了华言,一点点都不肯收力。
华言眼角落下一滴泪来,再没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两个人握着手。
他终于也开始慢慢平静下来了。
红袖哭了不知道多久才抽抽搭搭地停下来,华言一直等她收了眼泪才坐起来,稍稍一动对方就紧张地一把抓住手心里的,华言的手。
华言明白,红袖是怕他忽然不见了。
华言摸了摸红袖的头,心中慢慢有了暖意,喉咙口盘桓了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来。
“你肯跟我去盛京吗?”
☆、悔悟
一年后,盛京
“公子,我回来了!”还未见其人,门外就传来了迫不及待的喊声。华言放下手里的摆弄了一半的栀子,嘴角忍不住有了笑意。
自从出了宫,红袖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也不见她会有哪日没精神的时候。华言将剪刀放在圆桌上,拍了拍衣服上的枝叶,这才开口数落她。
“都是个大姑娘了,这么大声音与人听见了多不好。”这一年红袖长高了好些,也越发长得水灵了,只是这性子却怎么都改不了。
“嘿嘿。”红袖吐吐舌头,这回儿倒不反驳,华言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还跟了个人。
“你倒是一个人呆着悠闲自在的很。”薛明一脚跨进来,似笑非笑地说了声。因为华言常去神殿的关系,又与九凝是青梅竹马,薛明如今和他倒是熟的和老朋友一般了。只是华言平日闲得很,薛明身为神殿的大弟子,在殿里干什么都得按规矩来,憋得慌。见着他,总忍不住要损那么一两句。
华言笑了声,没回他,进屋亲自泡了壶茶端了出来。红袖则早在院子里的桌上摆上了今早集市上刚买的百合糕,和薛明说了两句便脚底抹油跑出去玩了。
薛明见着她跑出去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忽然这样笑?”华言见他这模样,忍不住开口问了。
“没什么,不过想想九凝那丫头小时候大概也是这样子了吧。”
“嗯,确实是。”华言回想起小时候九凝的模样,忍不住也笑出了声,他会那么亲近红袖也有这个原因。
“那丫头都要嫁人了,时间可过的真快。”薛明将手里的雪芽一口饮尽,不知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起来。
说长不长,可是也整整过了一年。这一年里,太子没向他问过半句华言的事情。难得他现在和华言这么亲近,有这么便利的大师兄可以问却一句话都没开口。
有时候薛明真恨不得将了送到东都去,省得自己烦心。因为2年前他欠了睿溯份人情,这份情无论如何都想在这件事情上还他。
但是他确乎帮不上忙。
薛明待了好一会儿才准备回去。
“那小妮子这两天肯定还是要来烦你的,你可等着吧。”薛明放下茶杯,九凝婚期将近,东方家忙得很。
西门司棋如今已是家主,这门婚已不单单是普通的联姻。
去了,便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来。
“嗯。”华言心下宽慰地笑了声,又有些寂寥。手里拨弄着青花瓷的茶盏,想起这一年来九儿待他的好,便觉得他也许一辈子都还不清这份恩情了。<
br> “我该送她什么好?”这句话,像是在问薛明又像是说个他自己听。薛明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能接上话。
的确,西门家的夫人还能缺什么?
“你过得好,她便比得到什么都觉得满足。”平淡淡一句话,薛明最后几乎忍不住要叹气。
这一年,每逢初一和十五睿溯便会寄信过来。
华言总是看过便收了,没回过一封信。
(你还没想清楚吗?)
想问出口的话堵在的喉咙口。薛明想起睿溯总是沉默不语的模样,沉默了好一会儿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