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蔚一惊,猛然抬头看向楚宴,那人的眼神极其坚定。四目相对间,楚宴再次启口,却依然是那三个字,“相信我。”言下,他还冲迟蔚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个动作背后想要传达的意思,迟蔚已然明了。
两人彼此对望着,双手始终紧握在一块儿,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迟蔚才默默将手又缩了回来,“也许你觉得我小气,可是那时候,看到你和梦胥抱在一块儿,心里真的不好受。”他这句话说得声音并不大,但却能让人感觉到十足的坦诚。
楚宴重新将迟蔚的手拉过来攥在手里,“我说我跟他只是朋友,你信不信?”
迟蔚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其实他很想相信楚宴,可偏偏忽略不了当日的那一幕。狠狠地咬住下唇,许久后,他才再度开口,“我该如何信你?”
“你说如何就如何!”甩出这一句后,楚宴一低头,深情地吻住了迟蔚的唇。这个动作来得太突然,把迟蔚着实惊了惊,半晌都没想到要推开他。
倒是前面的司机无意中瞥了一眼后视镜,瞧见两男人亲吻,却吓得方向盘一偏,车子险些偏出轨道。
好不容易稳住了,后头那两人也总算吻完了,只听楚宴一声“停车”,随后甩下一张百元钞,拉着迟蔚的手就下了车。
迟蔚还记得,几天前的那个夜里,楚宴也是这么拉着他半途下车,带他去了一条无人的小巷,抱着他任他狠狠哭了一场。
这个早晨,楚宴依然是那样牵着他的手,却是漫无目的地走。几圈下来,迟蔚走得有些累了,就问楚宴,“这是要去哪儿?”
楚宴说:“我不知道。”他又迈了两步,然后却停了下来,回头面向迟蔚,他说:“不管你信或不信,我还是得重复,我跟梦胥只是朋友而已,几年前就是了,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越轨的行为,我视他为好兄弟,视你为爱人,刚开始追你时或许我还没有资格说这话,可如今你我已经历了那么多,也都彼此确认了对方的心,我不认为我还需要摇摆不定,迟蔚,我爱你啊,我心里的那个人始终都是你,你明不明白?”
先前他语气还较为平缓,可越往后情绪越激动,到最后那五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迟蔚傻傻地站在他面前,竟是被怔住了,好半天才想起回应,却又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木讷地点点头。
楚宴伸手轻抚着迟蔚的脸庞,那般碰触,就像是在摸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两年前,阿胥遭遇的那场车祸,原本是应该发生在我身上的,只不过他恰巧开了我的车,所以才会替我挨了那一遭。”
迟蔚从没想过,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所以你对他心存愧疚?”
楚宴微微颔首,“是,我一直以为他死了,觉得他是被我间接害死的,所以你能想象吗?那天当我发现他没有死的时候,我有多兴奋。”
“我能想象。”迟蔚小声地应道,可言辞间又带了点其他情绪。
楚宴轻叹了一口气,“你走开的时候我想追出去,可是,那天他醉了,我当时心里很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选择。”
迟蔚没有立即接话,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那你现在呢?做出选择了吗?”
“嗯。”楚宴想到昨天他同阿胥坦白时对方的表情,又忍不住叹息,“早就想好了,也已经和阿胥说清楚,前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家,满脑子就在想,如果我因此失去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语毕,他一把将迟蔚揽入怀里,也顾不得周遭行人异样的眼光。
迟蔚并无挣扎,配合地将下巴搁在楚宴的肩窝,耳畔是那人温软的嗓音,“我想要跟你好好过日子,我想要拉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大抵是这情话太过煽情,迟蔚一下子没忍住,眼眶就湿润了。
“你呀,尽管平时总摆着一张面瘫脸,其实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分开拥抱的时候,楚宴用指腹拭去迟蔚眼角的一抹泪光,略显感慨地说道。
迟蔚望着他,那对眸子里写满了情深。他终于还是心软了,终于,还是无可救药地陷入了属于楚宴的温柔沼泽中。
那天夜里,他俩一块儿躺在床上,楚宴侧身问他,“这些天你都和你表哥同床吗?”
当时迟蔚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楚宴这么问了,他便老老实实地回答,“是啊,他家就两间房,一间是他爸妈的,剩下那间我和他一起。”
“那你们有没有做什么?”楚宴又问,至此,迟蔚才意识到那家伙是吃醋了,他连忙举起手作发誓状,“没有!绝对没有!我和表哥可是清白的,这两天我们只是躺一张床上睡觉而已,你不准瞎猜。”
楚宴瞧迟蔚那副紧张的样子,忽然就笑开了,他在迟蔚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笑道:“我没瞎猜,就是问问而已,也想借此告诉你,我很在意你。”
此话说得迟蔚心里暖滋滋的,将毛茸茸的小脑袋又往楚宴怀里蹭了蹭,这小动作就像只可爱的小猫,却恰好挑起楚宴心中的一根弦。
一个翻身,楚宴将迟蔚压在身下,背上盖着一条被子,他将被子拉过头顶,仿佛两人躲在黑暗中做什么都不会被人发现似的。
迟蔚凝视着楚宴的眸子,顿时感觉心跳剧烈浑身燥热,他能感觉到,对方也和他一样。
被窝中,楚宴呼出的气一阵阵打在迟蔚的脸上,就像春.药一般勾起两人的情.欲。他低头,对准迟蔚的唇又是一番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