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礼队一路吹吹打打,放着炮仗回了府。
府上前来迎接的都是达官显贵,皇亲国戚,fēng_liú人士,好生热闹。
我在清冷的角落里一撇,目光汇集到沈墨身上,他一身浅红色的纱裳。他从没有穿过红色。
那道红,是我心中永远除不去的朱砂。
他对我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众目睽睽之下,我看他看久了终归不是道理。
我下了马,把花轿中的公主迎了出来,她盖着红盖头,一袭云锦凤袍,金丝描绘的凤凰栩栩如生,正与我身上的龙相映衬。
也映着诗经里那句燦美的话: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大荣国在新婚之夜的男女都要穿龙装凤袍,倒也不忌讳。
我们牵着红绸,走进大堂之上。
一路上,皆是众人的赞叹之声,祝福之语。
盖天下之欢,莫如婚嫁之喜。
欢声笑语后,我在大堂见了爹娘,还有...
太子。
他一袭深赤衣衫,正襟危坐,锦服华衣。
我只道他不来,竟还是来了的。
他微微一笑:“阿思,舍妹交由你照顾,你可要万般惜福才是。”
我故作姿态,道:“自然如此。”
在主婚官的吆喝下,我们拜了天地,对着天地高堂发了誓,不离不弃。
我深知可笑至极,却也只能强颜欢笑,有时候成全一个人,比什么都重要。
拜了天地,众宾客都看完了热闹,享受美宴去。
公主也回了婚房。我呢,也不必担心在这种场合出什么幺蛾子了。
谁知阿娘哭了起来,说是感动,总算我的终身大事敲定下来,我安慰半天,方才作罢。
接着我便只当着个新郎官各处陪酒吃。
当然,为了防止我酒后乱性,上了那便宜媳妇的当,我吃酒不敢多,只沾一口做做样子。
我四处转悠着,倒不是为了陪玩,只是找找沈墨,他在哪里,我内心是对不起他的。
我却不敢去大堂,一来,阿娘见了我便哭啼不止,谁劝也无用。二来,太子在堂上与众宾欢快的很,不必我去叨扰。
太子,太子,我其实喜欢过他的罢。
只可惜,我自己也忘了何时开始,何时结束,还是从没结束。
沈墨直说我爱错了人,只怕是知道我对太子的情。
可我现在是认清了的,我爱的沈墨,可他不出来。是在怪我吗?
我这贪杯的习惯总也改不掉,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乱性便乱性,今朝有酒今朝醉,解了一时是一时。
突地,我带着醉意瞧着后院方向似有光亮,又有烧焦之味。宾客和随从们都在这里,后院没人看管,如今着了火,怕是无法急救。
我醉意全无,刚想差人去瞧瞧,却听人喊:“后院走水啦。”
火势大的很,噼里啪啦地烧着,止都止不住。
一时间,众人忙成一团。
我冲进后院去,公主还在那里。
谁料,我竟见到了白慕颜。
他引我去了暗处,邪魅一笑,“你抢了我家沈墨这么久,如今我也来抢你家小娘子,也算扯平。”
他手中持着匕首,架在公主白皙的颈上,已经细微出了血迹。
公主的盖头随风飘落,露出她绝美的容颜,她全身都在发抖,实在委屈了她。
“有话好好说,你家沈墨我只学了他的琴技,着实没对他做什么,你莫要误会,你快些放了公主。”我伸出双手,示意他莫要惊慌,莫要把刀子再深入了。
他猖狂大笑,“你的鬼话,我如何信?”
我何时就不诚信了?
“沈墨就在这里,你和他走罢,你破坏我的婚宴,劫杀公主,我都可以劝太子皇上既往不咎,两国自当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我的所有筹码都交代出来,只等他放了公主。
“我既然敢独自前来,自然不上你的当....”他正道着,将府侍卫在暗处经过竟听不见我们的声音。
火势控制不住,各处吵闹声不绝。在这里公主被挟持着,他着实想的好主意。
此刻他与我在暗处较量着,更是无人顾及。
我无奈摊手,百无一法,道:“你放了公主,我任由你处置。”
只见,白慕颜邪邪一笑道:“你倒是也肯出来。”
我正满头雾水,却发现沈墨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他蹙眉轻笑:“你个狼子野心的白慕颜,来此是何目的?”
这么假?遇见情人还不赶紧好生团聚着,最好给我一刀子,把公主放了,你们溜之大吉,我也好解脱。
沈墨的话我却不甚理解。
“沈公子,多日不见,甚是思慕。过了今晚你今晚可要好好陪陪我。”白慕颜说话实在恶心地紧,我打了个冷颤。
不过,他们恩爱好啊,我和公主可以趁机开溜。
我看着公主惊吓,于心不忍,转身对沈墨道:“沈公子,你在敝府想必也呆腻了,既然白公子来寻你,你看....”我抬眼瞅了瞅他。
他今晚倒刚正不阿,一身正气,想是秋风寒气,吹走了他的温雅之风。他的眉眼间透着坚韧,薄唇微扬,青丝乱舞。
关键时刻掉链子,你们明明很恩爱,这样虐来虐去有意思吗?
只怕是他们二人各自吃醋,一个气不过另一个跟了旁人,百般戏谑;另一个气不过那个人迟迟不来寻,强装任性。
于是,就各种虐,我和公主跟着他们二人受虐。
这种狗血套路我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