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跃而入的是一张床。古铜色铁艺雕花床,是国外流传过来的款式。床上羽被起伏如浪,那浪花中卷着一具光裸的躯体。蒋呈衍衣衫完好站在床边,将床上那个人双腿打开抄在臂弯里,下身在那腿根幽洞里猛力冲撞。床上那白皙修长的身体真如置身浮浪,被他一下下撞得跌抛乱晃。然而蒋呈衍双手紧紧扣在他腰胯上,将那被撞得往前挪移的身体又抓回来,狠狠钉在下腹那凶器上。
慕冰辞耳中满灌着颤抖放浪的呻楚,只觉自己整个人都涨起来,要爆炸似的热血沸腾。他知道自己应该离开,却着魔般钉在原地,一个晦暗念头不受控制地滋长着,想看一看,看清楚,跟蒋呈衍情热缠绵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床上那人似是经受不住蒋呈衍那般压榨,手臂乱挥扯住了蒋呈衍肩膀,勾着蒋呈衍的脖子将上身折了起来。蒋呈衍便低头跟他接吻,两人鼻腔内的喘鸣都湿成一片,动作越发猛烈。那人忽然大叫一声又跌了下去,那张脸猛地转了过来。他竟是——慕冰辞!
慕冰辞满头满身大汗从床上竖起来,一颗心咚咚咚激越如战鼓。梦中所见太过诡异,这惊吓非同小可。他烦躁地把脸埋在掌心里,只感觉脸上和掌心都热得烫人,两厢熨帖,都要融在了一起。慕冰辞跟只虾米一样,弓着背圈成一卷,龟缩了好一会。等到身上凉下来,才觉满身黏腻汗潮,把刚洗过澡的身体又浸透了。
“臭流氓蒋呈衍,要不是看见他做那种事情,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发这种梦。”慕冰辞气呼呼地自言自语,在胸口狠狠揉了两下,要把梦里所受惊吓揉下去。而后想起什么似的,皱眉道:“不对。明明是蒋呈衍长得像个女人,为什么,是我被他做?”
兀自恼恨地想了又想。
“呸呸呸!要做也是我做他!”
“不对不对不对!我为什么要跟他做!他又不是女人!”
“慢着,他本来就不是女人那个角色啊——”
“打住打住打住——我在想什么!”
“啊啊啊啊——不要再想了!”
自顾自抱着头满床打滚,发了精神病一样自言自语。滚了两下,忽然手臂滚到床上一片湿湿凉凉的地方。慕冰辞惊奇道,洗澡没擦干上床的吗?把床弄湿了。
翻出被子一看,不止床单上湿了,绸子的睡裤上,也湿了一块。慕冰辞蓦然脸憋得通红,而后手忙脚乱地把床单扯下来,扔进装脏衣服的竹篾篮子。想了想又觉不妥,捡回来塞到床下面。想想又觉不妥,抱着一卷床单在房间里团团乱转。
蒋呈衍习惯性地敲两下门,不等应就自行进来了。看见慕冰辞抱着床单,奇道:“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慕冰辞把床单藏到身后,红着脸眼睛也不敢看蒋呈衍,慢慢往浴间里退。“跟你没关系。你——你别过来!”
蒋呈衍神色自若走过去,一把将他床单从身后扯出来,道:“什么紧要事值得紧张成这样。我看看,不是尿床了吧?”
慕冰辞抢了一把没抢到,虚张声势怒道:“你爷爷才尿床!”
蒋呈衍随手把床单丢进篮子里,把慕冰辞上下打量了一遍,憋着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尿床。是失精了吧?”
“你怎么知道!”慕冰辞羞窘万分脱口而出,一开口想大耳光抽死自己。
蒋呈衍指着他的裤子裆部笑道:“你都告诉我了。”转身到衣柜里另外拿了一套睡衣给他,只道:“去换了吧。好正常的事,不必羞臊成这样。”体贴地给他推进去浴间,自己转身下楼去了。
“我去喝杯咖啡。厨房做了梅子茶,给你留了一碗。一起下来喝了吧。”
那言语轻淡,却连半点取笑的意思也没有。慕冰辞自己懊恼羞臊了一阵,觉得好没意思。换了衣服出来,心底里对蒋呈衍,又有点没来由的感激。下楼去到厨房,蒋呈衍招呼他去喝茶。慕冰辞挨着他坐了,端起碗喝着茶又想起梦里情形,偷眼看了看蒋呈衍,没头没脑觉得蒋呈衍真好看,比女人——要好看多了。
蒋呈衍笑道:“你今晚上不对劲。是怎么了?”
慕冰辞猛地呛了一口,喷了一桌子。“没、没什么。这茶好喝!好喝!”
蒋呈衍看了他一眼,也不深究。“明天你要去哪里,让慕阳陪着。我最近商会那里比较忙,回头再安排个陪同给你。”
慕冰辞道:“你这个人说话跟我老头子一样,弯弯道道。你就是不放心我,找人来监视我,非要换个照顾我的法子来说。你们就会可劲地做好人,一个个都是狐狸脸。”
蒋呈衍心想这奶娃娃倒也聪明,嘴上却道:“你可冤枉我了。我是真没那个意思。我总不想你误会我说忙是在推脱你不肯作陪,又没脸说你出去玩一应费用都找我报销,显得我好没诚意。所以找个人来,一是陪你们游玩,一是给你配备一只随身的移动钱包,难道不是两全其美?”
慕冰辞看了他两眼,却见他面上再正经不过,没有半点开玩笑的赖皮样子。就赏脸地给了个高高兴兴的笑脸,受用道:“你这个主意好。倒看不出来,你还真是细心周到。”
蒋呈衍笑道:“得你这句夸赞,我就是费多少用心都值了。”
两人头一次有说有笑喝了一顿夜茶。吃完茶